沈壹踉跄着跟出,同样狼狈不堪,他焦急地回望火场:“小柒和玖子他们…”
火场深处,除了奔腾咆哮的火焰和滚滚浓烟,再无其他动静。沈柒和沈玖奉命点火,火起之后却未能跟上…
结局如何,不言而喻。
沈风沉默地站起身,望着那吞噬了一切的大火,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又折损了两名忠心耿耿的部曲。
他声音沙哑低沉:“此地不宜久留,火势可能还会蔓延,追兵也可能从别处绕过来。”
他看向几乎脱力的蔡琰,伸手将她扶起:“蔡小姐,还能坚持吗?”
蔡琰借着他的力站起身,尽管双腿仍在颤抖,但她深吸了一口带着烟味的空气,用力点了点头:“我能坚持,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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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虽弱,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坚韧。
沈风不再多言,目光迅速扫视周围环境。西面是未被火势波及的更深密的枯木林,黑暗如同巨兽的口,但此刻却代表着生机。
“走!”他低喝一声,依旧由沈壹开路,沈叁断后,几人再次投入黑暗的林地,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人人带伤,体力也几近枯竭。
又艰难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身后冲天的火光和噼啪声已逐渐遥远,只剩下天际一抹朦胧的暗红。
众人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
“少主…歇…歇一下吧…”沈叁拄着刀,气喘吁吁,他的肩头有一道深刻的刀伤,虽简单包扎,但持续奔跑已让鲜血再次渗出。
沈风自己也快到极限了,他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远处微弱的火场杂音,再无追兵的动静。
昌豨等人要么被大火彻底阻隔,要么就是被引向了别的方向。
“好,就地休息片刻。沈壹,警戒。”沈风下令,扶着蔡琰靠着一棵光秃秃的大树坐下。
此刻才真正有机会查看情况。
每个人都是满面烟灰,衣衫被火星烧出不少破洞,发髻散乱,狼狈不堪。蔡琰的裙摆被烧焦了一角,手腕被沈风紧握处留下一圈红痕,但她只是默默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努力维持着仪态。
沈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肩头的伤口已然崩裂,还新添了几处擦伤和灼痕,但都不致命。他看向沈壹和沈叁,两人也是伤痕累累,尤其是沈叁,失血不少,脸色苍白。
“处理一下伤口,抓紧时间休息。”沈风从怀中取出仅剩的金疮药,先递给了沈叁。
“沈公子,多谢你们…又一次救了我。”蔡琰轻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沈风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分内之事,蔡小姐不必言谢。只是连累小姐受此大难,实乃风之过。”
“不,”蔡琰语气坚定了几分,抬眼看向他,“是那些贼人凶残,与公子何干?若非公子与诸位壮士舍命相护,琰早已……”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抿紧了唇。
她顿了顿,望向西方无边的黑暗,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便被坚定取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们还是继续西行,看看能否与令尊他们会合。”沈风语气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有沈贰驾车,甩掉追兵应当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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