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一号,主控室内。
所有前置准备工作都已显示为绿灯,庞大的能量在反应炉中咆哮,只为那最终一刻的注入。
巨大的全息投影上,代表着蔷薇生命体征和基因序列的数据流平稳运行,但在其核心,一个关键材料的缺失,让整个升级协议处于停滞状态。
莫甘娜看着那片刺眼的空白,深吸了一口气。
她厌恶这种感觉,厌恶再次向那个家伙低头,但为了蔷薇,为了对抗华烨,那个由卡尔亲手打造的怪物,她没有选择。
“启动加密通讯协议,最高权限,连接……死歌书院。”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三、二、一……连接建立。
几乎是瞬间,连接便已建立。
没有影像,只有那熟悉而温和的意识流,如同无声漫出的水,充满了整个空间。
“凉冰。”卡尔的声音响起,他仿佛永远在等待她的呼唤。
莫甘娜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斥骂,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静,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卡尔,我需要虚空质。”
她没有用“交易”,没有用“威胁”,而是直接用了“需要”。
通讯那头是沉默。
但这沉默并非拒绝,更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确认。
“你给了华烨力量,把他变成了一个我绝对无法容忍的怪物。现在,这个怪物要来毁掉我的一切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摆在台面上的无力。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几乎是在耳语:
“……就算你要定义一个新的时代,难道就非要眼睁睁看着我被你放出来的野兽,用最不堪的方式撕碎吗?”
卡尔长时间的沉默着。
死歌书院中,他那已化为幻体的意识,正凝视着挂在墙上那个明媚、张扬、智慧得让他自惭形秽的红发少女的半身画像。
“虚空质……并非寻常的能量晶体,凉冰。它蕴含着虚空世界的规则,极其危险且不稳定。”
这不是拒绝,这是关心,是卡尔能表达的极限。
“那是我的问题。”莫甘娜立刻回应,语气斩钉截铁。
“为了……那个拥有时空基因的女孩?”卡尔尔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确的指向性。
他显然知道蔷薇的存在,甚至可能比莫甘娜想象的更了解。
莫甘娜心中一凛,但脸上不动声色:“为了什么,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回答,给,还是不给。”
又是一段沉默。
然后,卡尔轻声说,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一份基础单位的稳定化虚空质,以及其基础物理特性和能量锚定模型数据……我会通过绝对安全的虚空通道传送至你的坐标。”
他答应了。
“凉冰,”在通讯即将切断前,卡尔最后说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始终期待着,你能真正理解……虚空的美丽。”
通讯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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