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皇帝陛下要置霍家于何地还未可知,他不能拿小女子的命开玩笑。
连定情信物都未收下,果真不能与她定情。
霍崇微微将香囊藏进袖子里,羞愧道:“朗弟向来敏锐,想必已知晓了。”
霍朗便收回视线:“此女乃是陛下的人。”
霍崇愕然:“不可能。”
霍朗被兄长的反应逗笑了,捏着拳头捂嘴而笑:“兄长好生在意吾妻。”
霍崇不赞同地看向弟弟:“朗弟怎可拿这种事情说笑?”
霍朗变脸是一绝,沉着脸拿兄长的短处去刺他:“兄长怎可勾引朗的发妻?”
上一秒还是春风化雨,下一秒就成了冰天雪地。
月白的衣袍揉了月光进去,寒芒闪闪。
他的话像刚出鞘的君子剑一般锋利,剑尖直指自己的兄长。
“我……”
霍崇刚想解释,可事情说起来太复杂。
百般悔意,千般愧疚,只因为他是霍朗的大哥。
然而不甘与嫉妒,驱使他说出完全不合身份的话:“我与婉儿……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霍朗品味着这四个字的分量,又倒了一杯酒,“不知兄长如何在霍朗眼皮子底下,与我妻子两情相悦了?”
他开了口便觉腹内酸水泛滥,拿捏起了文士架子,一味讥讽兄长:“弟弟我还百般操心兄长的婚事,将贺家的小娘子介绍与兄长。原来兄长惦记的竟是我家的美娇娘,兄长数年未近女身,想必攒了一肚子火要泄,我家的小娘子如何受得住?”
他自顾自地倒酒,烧刀子便烧刀子,左右他的酒量又不差,不过是佯醉吐真言。
“兄长不说话,难不成……已让吾妻受过了?”
霍朗自然知道老婆那张小嘴吞吐过兄长的阳根。
他偏要再问,一个字一个字剜着自己的心,也直戳兄长的心,直要将兄长那颗狼子野心戳烂才好。
“朗弟,我……我那是、情难自禁。”
霍崇口讷,如何说得过弟弟?
可他今夜偏偏抓住了制胜的关窍——“情”。
烧刀子喝下去满嘴苦涩,霍朗胃里翻滚,想喝一碗老婆给他留的鸡汤。
兄长的解释他也不在乎,他是后悔方才与妻子说了狠话,提了什么“和离”。
真要和离,到手的小夫人就真的飞了。
偏他这时候又要些面子了。
不忠之事,说原谅就原谅了,万一她再如此,他难不成去出家么?
因此,霍朗只能退一步,提醒着点哥哥,万万要将宝贝老婆拴在霍家。
总之不能跟那个草包淫魔皇帝跑了!
“我要与她和离。”
他面无表情地抛出这么一句。
霍崇来不及表情管理,提高了一个音调:“当、当真?”
霍朗咬牙切齿,还不能被兄长听出来:“当真。”
与兄长分婉儿的怀抱,总比同皇帝那个恶心东西分的好。
霍崇手都抖了一下,喜了一瞬便心疼起婉儿来:“你怎么舍得……她定是要难过死。”
呵,她难过?她真要难过梦里会叫‘陛下’?
霍朗懒得跟兄长掰扯这些。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对皇帝实在恨极。
还公然在相府宴会上要他带上妻子,这不是当众给他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楼师去世前百般告诫,要他辅佐当今陛下,得他襄助,陛下必成明君。
个草包哪里有明君的样子,霍家有用时尚且要如此恶心打压,等贺家的势力培植起来,皇帝怕是要把他兄弟二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霍朗将这些晦暗心思都藏于眼底,敬兄长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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