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那……再见。”她朝他点个头。
“再见。”他看着她往上走.直到她消失在楼梯间才走进表演厅里。
“怎么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何德庆沉声道。他今年七十八,前额已秃光,只剩后脑一些白发,唇上留着一道白胡,眼皮单薄、眼袋浮肿,可双眼仍炯炯有神,眼睛周围有着许多老人班,他穿着一袭舒适的蓝黑色唐装,脚下是轻便的软鞋,拐杖放置在一旁。
“遇到一个朋友聊了几句。”他闲适地交叠双手于腹上。
“谁”
“您不认识。”他无意说明。
“有谁我不认识”何德庆皱起粗眉。
“全天下的人你都认识”坐在何德庆身边的乌梅芳笑问。
她有张和善圆润的脸,六十上下,穿着一袭藏青色的连身裙,灰白的发丝绾在脑后,更显得双颊丰润。
何德庆闪过一丝恼意。“我是说他的朋友里有谁我不认识。”
“真没修养,这样就生气了。”乌梅芳取笑。
“我没有生气。”何德庆恼道。
“那你做什么吊嗓子,要唱戏吗这样吧!我扶你到台上唱去。”
“你——”他胀红脸。“存心气我。”
何猛扬起一抹笑意,没阻止两人的斗嘴。
“好了,是我的错,你别气,待会儿要是送医就麻烦了,这团很有名,我可不想错过。”乌梅芳翻着之前买的小册子。
何德庆气得想反驳,却想不出话来,只得气呼呼的转开脸。“你母亲又在给你介绍对象了”
“嗯!”
“这已经第几个了你还没看满意的吗”他沉声道。“你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若是不满意,难道也得凑合着吗”乌梅芳不以为然地摇头。
“我没说要他凑合,我是——”他收口,不高兴地瞪着乌梅芳。
“你存心找我麻烦是不是”
她微笑。“我是就事论事,你今天脾气真差。”
“还不是都让你气的。”他皱眉。
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是不是膝盖痛了”
“话说我膝盖痛——”
“好了,别逞强了。”她丰润的手移至他的膝盖,熟练地替他按摩。
何德庆张嘴想骂人,可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吭,只是转头看着孙子。“你——”他才说了一个字,厅内的灯光突然暗下。
“要开始了。”何猛说道,暗示祖父话题到此为止。
“哥。”何娟娟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她有着一头俐落短发,五官艳丽,穿着白衬衫、黑短裙,露出修长的双腿。
何猛专心地看着面前的座钟没听见她的话语,这座钟绘着宫廷的景致,描述的是舞会的情景,圆钟位于拱形门的最上方,有花草雕刻装饰着,拱门两旁有许多中世纪贵族与佳丽,当整点钟响时,王子会自钟里跑出邀请公主跳舞。
“哥。”何娟娟走到他面前,拍了下桌面。
他抬起眼,听见她接着道:“是真的吗”
“什么”这莫名其妙的话语让他不解。
“你对女人没兴趣。”她交叉双手于胸前。“我听人家说的。”
人家何猛立刻想到安曼君。
“妈很担心。”她皱眉。“她要我来探你的口风。”
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全天下都质疑起他是不是男人了
“不要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他无奈地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爸妈还是有希望抱孙子了”她放松地呼口气。
“其实我是不信的,可你这半年太离谱了,连续被四个女人甩掉,而且还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她蹙紧眉心。
“你要我怎么样,哭得死去活来吗”他将注意力重新移回座钟上,而后拿起螺丝起子准备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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