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咏诗心觉不对,秦雨缨好歹也是七王府的当家主母,下人哪敢对她如此无礼,难道……难道事情穿帮了?
不,不可能。
她只是来找了一趟蔺长冬而已,并未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是,蔺长冬是揉了她的脸颊,可当时陆泓琛站在街头,与她之间隔了好一段距离,不一定将一切看了个一清二楚。
即便瞧清楚了,她也不是没有法子解释,既可说是这蔺长冬故意轻薄,也可说是自己眼里进了灰,所以才会叫蔺长冬吹上一吹……
再不济,还能说自己是被人下了蛊,以至于做出了这般荒唐的举动。
陆泓琛先前不也中了蛊吗,多多少少应当能体谅自己吧?
这般胡思乱想着,不一会儿就到了七王府门口。
虽然思忖好了对策,唐咏诗心里仍有些七上八下,本想趁下马车的机会逃之夭夭,赶紧去地府换回原来那个秦雨缨,怎料刚掀起帘子,就迎面来了两个侍卫。
“送王妃进房间。”陆泓琛吩咐。
他的马车行在前头,方才并未与唐咏诗同乘。
房中,看着正襟危坐的陆泓琛,唐咏诗心中不由打起了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那软绵的语气,听得陆泓琛剑眉微蹙。
他并未理会她,侧目吩咐:“请蒙栖元。”
侍卫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蒙栖元就叩门而入:“不知王爷找我来,所为何事?”
“王妃忽然被鬼上身,你能否为她驱邪?”陆泓琛问。
唐咏诗听得心中咯噔一响,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这……”蒙栖元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秦雨缨”,压根瞧不出她有什么端倪。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鬼附身呢?
这种捉摸不透的事,王爷为何这般笃定?
“听说你有一种蛊,能叫人神魂不宁,肉身却依旧安然无恙?”陆泓琛又问。
蒙栖元点头:“回王爷的话,是有这么一种蛊。”
这是他近日刚刚研制出的,先前神思不宁、夜不能寐的经历,给了他极大的启发,不过那蛊玄之又玄,且还没来得及在常人身上试验,故而他也不是很清楚,是否真能不损肉身……
还没来得及说出这一顾虑,就问陆泓琛带道:“去取蛊来。”
蒙栖元知他性子古怪,且见他正在气头上,更是没敢啰嗦,推门便去了。
能借此机会试验一番,对蒙栖元来说当然是好事一桩。
再者说,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及时出手将那蛊虫逼出来不就行了?
反正只要有他这个蛊师在,王妃娘娘定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蒙栖元心知蛊虫不一定能起效,唐咏诗却丝毫不知,见状好不惶恐。
惶恐之余,又暗自恼恨。
早知如此,何必非要变成秦雨缨这个贱人!
而今法力全无不说,还被这陆泓琛识穿了身份,叫她如何才能逃离这个鬼地方,回到地府?
思来想去,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王爷,”她眼角眉梢流露出一丝楚楚可怜,“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无端端说我被鬼附了身?”
“还想狡辩!”一个陌生的声音,怒然喝道。
说话的是一位弱冠少年,这人眸如朗星、鼻若悬胆,生得好不俊俏,只可惜身形略有些瘦小。
站在本就高大的陆泓琛面前,矮了不止一截。
“你是何人?”唐咏诗狐疑。
“姓唐的,你不认得我了?”少年一指自己的鼻尖,没好气。
要不是这个女人将他关在窄小的衣柜里,他能化形得这么失败吗?
醒来时,他玉树临风的脸都险些被挤成了一团馅饼。
更别提这具倒霉身体,能在那狭小的空间内顺利长出胳膊腿已是十分不易,若再矮小几分,他恐怕连杀了唐咏诗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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