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打算要回法力了?”雪狐小心翼翼地问。
“这躯壳弱不堪言,如何承受法力?”秦雨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能有这一身武功,就很是了不得了,若再来些仙气,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十有八九还会被撑得爆体而亡。
所以,何必呢?
雪狐转念一想,觉得也是,挠了挠头问:“那……还有没有别的事,是我帮得上忙的?”
“你与上册书籍很熟吗?”秦雨缨问。
开口闭口都是上册,小狐狸深觉自己受了冷落:“不熟,一点也不熟!”
“摆出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是要给谁看?”秦雨缨捏了一把他白皙如玉的脸。
雪狐被捏得皱起了眉:“住手,喂喂喂,我可是灵物!”
这眼神,秦雨缨见过,而且颇为熟悉。
每次小狐狸不爽时,便是这种气呼呼的模样,越是气呼呼,就越让她很想恶趣味地捏上一捏。
“咳……”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古怪的咳嗽。
雪狐狐疑地朝秦雨缨身后望去,见那本该被定住的陆泓琛,正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随即目光落在了秦雨缨捏住自己腮边肉的纤纤十指上。
那目光凌厉冰棱,颇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寒意……
求生欲令雪狐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讪笑了一声道:“我……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便转身溜之大吉。
步伐似乎比先前当狐狸时更快,活像脚踩了两片西瓜皮。
陆泓琛黑如锅底的脸色稍有缓和——算这狐狸识相,否则……
秦雨缨诧异地看向他:“你不是应该被定住了吗?”
她记得,先前自己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点穴之术,对他也毫无用处,真是奇哉怪哉……
“今后不许再对那狐狸动手动脚。”陆泓琛并未回答,依旧满脸醋意。
秦雨缨抿了抿唇:“你也说了,他不过是一只狐狸嘛……”
陆泓琛从她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难得的撒娇,捉住那双柔荑,握入了掌心。
应是时常握剑的缘故,他的手掌略显粗糙,有一种十分舒服的厚实。
“他如今是个男子,”他沉声纠正,眼神中既有责备又有宠溺,“你若喜欢,本王买几只白狐养在府中便是。”
这醋坛子……
秦雨缨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必了,我还有只小黑狗能折腾。”
小黑狗?
是了,那叫雨瑞的丫鬟,从外头带回了几只细犬,其中一只浑身漆黑,刚刚足月,方才还跑到他身旁,张口轻轻咬了咬他的衣角。
“那小黑狗,究竟犬是妖还是灵物?”他问。
一本正经的神色,险些将秦雨缨气笑:“当然是犬!”
也不怪他多疑,府中接连出了这么多怪事,他实在不得不防……
“其实,最有可能是妖的,反倒是你。”秦雨缨正色道。
“这又是为何?”陆泓琛不解。
“寻常人是伤不到阎罗的。”秦雨缨解释。
陆泓琛看了一眼自己平平无奇的双手,剑眉微蹙。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妖物,母后怀胎十月生下了他,这些,宫中皆有记载。
二十多年来,也只有那阴寒至极的蛊,让他在发病时看起来与常人有所不同,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样。
“说不定你是我的后人。”阎罗的声音传来过来,显然是听到了二人方才的对话。
他并非生来就是仙人,许多年前也曾在人世待过,且还娶过妻、生过子。
若陆泓琛身上流淌的,是他的血,能伤他便不是什么怪事了。
一想到这人或许要管他叫曾曾曾曾曾……曾祖父,他就颇觉有趣。
可如此说来,秦雨缨岂不是成了他的曾曾曾曾曾曾……曾孙媳?
“你们二人的血脉没有任何关联。”不远处的雪狐探出头来,竟是一直没有走远。
这平平无奇的语气,无情打断了阎罗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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