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刘飞等人处理完了过后,李浩然并没有跟余胜几个分道扬镳,余瑜是自己的病人,他有必要去看看这个小女孩儿恢复得怎么样了。
为了方便治病,余胜们租的房子就在儿童医院和市人民医院之间,余瑜小时候就老生病,三年来把余胜、侯晨退伍的积蓄全部花光了,可是由于租住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又导致余瑜患上了这种怪病,五个人都打三份工,也不够张华等人开的处方,想到这些余胜就捏紧了拳头,这几年兄弟们跟着自己可没少受苦,为了帮余瑜治病,烟钱都省了,这样的恩情,自己和小芬一辈子都报答不了的!
还有就是李浩然了,这个男人治好了余瑜,余胜暗下决心只要他愿意,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看着余胜通红的双眼,李浩然明白这个男人的苦楚,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一个特种兵王,为了维护所谓的社会正义,不偷不抢,凭自己的体力挣钱给女儿治病,却遭到市人民医院那种人渣医生的摧残,也不知道这个社会上,还有多少人被这些个白衣屠夫给摧残,这更坚定了李浩然当一名好医生的想法!
余胜所住的地方虽然处在市中心,但是这里却异常的破烂,房屋墙壁上四处都写着偌大一个拆字,是旧城改造项目所在处,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拆除了,之所以会把房子租在这里,想来也是为了节约那几百块钱的房租,可想而知这几年几个人过的日子是多么的艰难!
房子的年代有些久远,是上世纪的产物了,8楼并没有电梯,而余胜们刚刚好就住在这里,几个都是当兵的都还好,见余胜回来了,周围的几户邻居都笑迎了上来。
“余胜,你知道你们家丫头可以走路了吗?这几年的努力可没有白费啊!”
“呵呵,谢谢大家这几年来的帮助,我叫小芬多炒几个菜,今儿个大家一起吃,庆祝庆祝!”
正在房间里打扫的曾小芬听见余胜回来了,带着余瑜赶紧出来迎接:“浩然兄弟,你也来了,快坐快坐!”本来曾小芬之前很担心李浩然和余胜等人的,毕竟进了派出所想出来没这么容易,但是后面接到了余胜的电话,才总算是安了心,在家做起饭来。
这本是一个30平米的单人间,如今却用挡板隔成了两个卧室,余胜和曾小芬接了婚,一个女人不可能直接面对5个男人,所以了余胜和曾小芬住了一间,而侯晨四兄弟则住另外一间,房间隔音效果不好,这几年来余胜也没有跟曾小芬过个夫妻生活,加上余瑜的病一直都是起早贪黑几乎都要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有时候是很想,但是总不能让兄弟们听见吧,那多难为情,所以了有时候就这样抱着对方,俩个人都已经很满足了。
地方太小,除了床基本什么都摆不上了,所以李浩然笑了笑直接坐在了床上。余胜等人跟李浩然招呼了一声,也跟着下去买菜了,就留下侯晨一个人陪,也是怕李浩然一个人不习惯,怠慢了客人,几个人这几年可没有像今儿个这样高兴过,所以了今儿个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顺便好好感谢感谢李浩然,要不是他一家人怎么可能脱离这个苦海。
闲来无事,侯晨带着李浩然就起来走了走。卧室外面有个公用的地方,摆着6个简易灶台,来自邳州的顾秀方正烧水煮虾。她8岁的女儿郑悬悬,5个月前因白血病住进了东海市儿童医院。
“病友说虾蛋白质高,我今天就买了点,给孩子补补。”顾秀方对着李浩然说道。
菜很快热好了,顾秀方把几个塑料盒整齐地叠放在一个大布包里,扎紧,然后把灶台清洗了一下。所谓灶台,其实就是一个老旧的写字台加一个单锅煤气灶,每个月租金是170元,但锅碗瓢盆都是自己的,甚至连煤气瓶也要自备。就是这样简陋的条件,最多的时候有十几个家长“蜗灶”在这里。
蜗居大家想必清楚,还有个家,而蜗灶就显得更加残酷了,李浩然算是看明白了,这里敢情就是一个看病部落。所谓看病部落的意思就是一群人租住在大医院的附近,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治病!
“这是最便宜的地方了,能省一点是一点。看病已经花了15万,还有8个疗程要做,一个疗程就要两三万。”说到钱,顾秀方的声音低沉了很多,眼睛也湿润了。
“嫂子你别难过了,孩子的病会好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浩然也有些哽咽,他不敢想象这样的家庭到底有多少。
在顾秀方边上,就是王寿连的灶台。王寿连告诉李浩然,今年2月13日,正是除夕,他3岁的孙子被确诊为白血病!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家人就从淮安老家赶到了东海市。“中间就回去过一次,省点路费吧,而且小孩不能没人照顾。”
现在孙子的外婆也过来帮忙,晚上她睡陪护病床,老王就在医院的楼梯转角凑合一晚。10个月,300多个晚上,天天如此。
“一开始医生还不让睡楼梯,好说歹说才同意,太感谢了。”老王露出羞涩的笑容。
为了照顾孙子,以前从不烧菜的老王现在做菜驾轻就熟。“每天买菜十几块钱吧,为了增加营养,这个钱不能省。”为了给孩子看病,全家已经用掉了27万,其中借了16万。
“将来有什么打算?”李浩然问。
“没打算。只要孩子病好。”这个50岁的汉子,抹了抹眼泪,坚定地说。
李浩然本身想帮忙看看俩个孩子的,只是现在余胜一家人都出去了,自己也不好开这个口,总不能一开口就是“老王,我能医好你孩子的白血病!”
人家会信吗?你都能医好白血病了,那医院还开着做什么,还那么多人找关系的往里面去住了?所以,李浩然并没有开这个口!
本来曾小芬已经准备了很多,但是太过高兴的余胜总觉得不够,到最后也就准备了这丰盛的一席,六户人就余胜这家全齐了,剩余五户基本一家就只有一个,看样子是回来煮饭的,其余的估计都在医院吧!
这顿饭吃的异常的开心,地方虽窄,但吃的都是人情味,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是用真心在交流的!
饭席上全都是恭喜余胜孩子恢复健康的祝福语,而余胜等人也没少敬李浩然酒,感谢李浩然治好了孩子的病,见到可以活蹦乱跳的余瑜,余胜又是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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