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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婆子听着更是高兴，便小声道：&ldo;老姐姐有空也劝劝家姑娘，再这么下去，只怕真呆不住了。&rdo;权婆子没接话，只是赔着笑脸听着。吃着饭扯着空，这是最后一顿饭，吃完也就要各自家去，权婆子又担心方七，便带着权秀兰出来了。权秀兰却不禁小声道：&ldo;娘，连厨房的婆子都说姑娘未必能在这里长久，这要如何是好。&rdo;下人之间互相消息很平常，但连厨房的婆子都晓得了，那事情就是人所共知。想想今天聂家主子们说的话，只怕是真看不上方七，想挤她出去。权婆子还想让她给聂烃当小，若是方七都出去了，她们娘俩要怎么办。权婆子也是忧心这个，方七自小被方老太太娇纵惯了，方老太太又是家中老大，方七连带着也是身价高了，下人婆子对她不敢不听，也就把她脾气养大了。只是这里不是方家了，聂家的下人如何会像方家下人那样对她，自然是看人下菜。小声道：&ldo;我们才进府里，走一步看一步吧。&rdo;因为是饯行酒，大家一起吃顿饭就完了，虽然叫了弹唱过来助兴也不会闹太晚，喝两杯酒也就散场了。聂烃回到屋里心情多少有几分郁闷，方七走后聂二太太并没有再提刚才拌嘴的事，只是张罗着众人入席吃饭，越是这样，聂烃心中越是难受。回来的时间还早，聂烃本想说说方七，他父母早晚得聂二太太许多照顾，聂二太太不是婆婆，并不用天天早晚请安侍侯，但最起码也该有基本的尊敬之心。今天聂蓉蓉跟方七吵架，聂二太太没出声阻止，也就是说方七是想跟聂二太太吵的，聂蓉蓉替母出声了。结果进到屋里方七看到他就冷哼一声，然后丫头侍侯她梳洗睡下。聂烃满肚子的嘴顿时说不出来，在屋门口看着方七真的就这样洗洗睡，聂烃只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就像聂殇说的，这样的媳妇要来做什么。掉头就要往前头书房走，权婆子却是三两步赶了上来，陪着笑脸道：&ldo;三爷明早就要赶路，这时还上哪里去，三爷大人大量，就体谅下姑娘的小性。再者三爷明早就要动身走，此时不在屋里，去了别处，家中下人如何不说，若是再惊动家里两位太太，询问起来，不是又生事非吗。&rdo;聂烃听得最后一句不由的停下脚步，确实如权婆子所说，他若是去了前头，肯定会有人问起，他马上就要走，何必多生事非。但让他与方七同床，又实没这个心情。权婆子看出聂烃心中的犹豫，脑子转的也快，便道：&ldo;姑娘己睡下了，不如我给姑爷把西间窗下的榻收拾出来，姑爷先将就睡一夜？&rdo;方七的床是铺在东间，西间是个小书房，窗下有张榻，平常是起坐的地方，收拾一下也能当床睡。&ldo;也好，劳烦妈妈了。&rdo;聂烃说着，先将就一夜吧，反正明早就走了。权婆子便唤几个小丫头过来铺床拿被褥，又对聂烃道：&ldo;时候还算早，三爷要不要洗个澡，明天就要出门去，外头怎么也不如家里方便。&rdo;聂烃本来也想洗洗，但看到方七这样他也不好让婆子丫头收拾，现在权婆子主动提起了，便道：&ldo;也好，是要好好洗洗。&rdo;权婆子便让权秀兰给聂烃收拾换洗衣服，她则去厨房吩咐婆子们烧水。权秀兰先打开柜子把聂烃的内衣外衣收拾出来，然后又去净房收拾，净房就设在正房左边的耳房里，倒也十分宽敞。权婆子留下两个婆子侍侯聂烃洗澡，自己却是悄悄进却东间里。方七是看到聂烃生气，便假装睡觉不理会他，实则是想想冷冷他。结果权婆子凑上去侍侯了，方七心里如何能气平，权婆子也晓得方七肯定气不平，所以敢紧过来了。&ldo;不是我说姑娘的不是，姑爷明天就走了，姑娘这是做什么呢。刚才园里的事就不说了，现在姑爷回来了，没说姑娘什么，姑娘倒是摆起脸子了，姑爷心中如何不恼。&rdo;权婆子在床边悄声说着方七，又道：&ldo;姑爷出门一趟就要几个月半年光景，外头花花世界的，万一姑爷回来带来一个姨娘，到时候姑娘哭都来不及。&rdo;方七听得顿时冷笑一声，却还是把声音压低了，道：&ldo;就凭聂家这样能寻到什么姨娘，不是勾栏出来的，就是别人家的奴婢。&rdo;聂家是商户，平民家的姑娘嫁进来当正室都是绰绰有余，如何会到商户人家当妾室，就是实在穷的没饭吃了，情愿卖身到大户人家当丫头，过几年放出来或者给大户人家的少爷当通房姨娘。聂烃既没有样貌又没有才能，除了勾栏里的姐儿看上他的钱，哪个会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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