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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皆是孽障，无从悔起。

我将这八字反复咀嚼，不觉也掉下一滴泪。

&ldo;皇后娘娘。&rdo;叶真轻声唤我。

我揩下眼角，还剩最后一个问题。&ldo;可知画匣的开锁数字是多少？&rdo;

&ldo;回娘娘，小主的生日在三月初一，皇上的生日是初八，八十一，是皇上与小主的生辰之日。后来换书后改了密锁，奴婢便不得而知了。&rdo;

八十一，真是个九九十成的好数字。怪只怪，太聪明……

&ldo;故主的遗物保存多年，可知姑姑忠心。宫中差事繁苦，我会安排姑姑出宫，置一处房屋，安心养老也好。&rdo;

叶真眼中迸出一抹亮光，又搓了搓手背，还欲说些什么，最终只是郑重地给我磕一个头。

这桩疑问了后，我心中的猜测已难动摇。零散的蛛丝马迹被串起，拼凑到最后，却浮出一张清晰的脸。

所谓孽障，大概就是那人的俊眉星目、长臂温怀。

‐‐当晚，我又梦到了那个似真似幻的场景。

青石板路，月凉似水。

两个孩童对面相遇，好奇地打量彼此。

女娃说：&ldo;我迷路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rdo;

&ldo;不知道，我也迷路了。&rdo;回话的是个高出女娃一头的男孩，新奇地打量着面前一团奶气的小娃儿，问：&ldo;你叫什么？&rdo;

&ldo;我叫钟了，你呢？&rdo;

&ldo;我叫牧舟。李牧舟。&rdo;

第69章偷梁换柱

&ldo;娘娘今日想梳什么发髻？&rdo;

晨起时秋水为我梳妆，迢儿突然间不在身边，一时还不适应。我道随意，秋水答应一声，细心地为我盘了垂鬟分肖髻。

注视镜中平静如水的面容，我问：&ldo;你就不问问迢儿哪去了?&rdo;

秋水面色不改，&ldo;奴婢是娘娘的奴婢，自然只管做好自己的份内事。&rdo;

我微微点头，从前看着她稳重守己，想不到还有几分临之不惊、处之不乱的意思。

我徐徐道：&ldo;昨天晚上我将迢儿遣出宫了，以后不会再回来。她走之后，秋水，你和鸿雁就是我的左膀右臂。&rdo;

秋水细眉一收，始有些讶异：&ldo;迢儿姐姐出宫了？&rdo;

&ldo;丫头大了，总要嫁人的。&rdo;我淡淡回答，想起昨晚迢儿的样子，心头仍不免发堵。

昨天夜里，迢儿听说我要让她出宫，跪在我面前叫喊：&ldo;小姐这些日子跟丢了魂似的，连笑模样都没有，迢儿心里担心，又问不出您的心事，这时候您让迢儿出宫，不是让迢儿背上不忠的名声吗！我是宁死也不离开小姐的！&rdo;

我被她哭得难受，想当初进宫之时，也没有这样惨烈，不想让她出宫跟自己的小情郎去过舒坦日子，她反而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欲让一旁的张路劝劝她，不想张路也跪下了，露出为难的样子：&ldo;娘娘，下官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迢儿与您主仆深情，下官、下官实在也……&rdo;

我抵住额角，不容余地道：&ldo;迢儿，我再说一遍，宫里要出事。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你，只有你离开了，我才不会受人挟制。更何况他日你若与娘亲重逢，也可替我在她老人家跟前尽尽孝道，所以你非但不是背弃我，而是保全了我，懂吗？&rdo;

迢儿哽咽着：&ldo;小姐，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会这么严重？不是还有皇上么？&rdo;

&ldo;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rdo;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ldo;我不问，但求小姐不要赶我走……&rdo;

我默然不语，迢儿岿然不动。

僵持半晌，我捏紧拳头，抖着声音道：&ldo;难道你一定要我跪下来求你？&rdo;

&ldo;小姐！&rdo;

从没见迢儿哭过这么惨，心中千般不忍，亦不能落泪，我咬牙道：&ldo;张路，你带她出宫，趁着此时守卫松懈，这就走。出宫后你们不可逗留，马上离开洛城，办完事后隐姓埋名，过你们的小日子去。&rdo;

张路愣了愣：&ldo;我、我也要走？&rdo;

我几乎被他气晕：&ldo;不然你以为这大夜里我把你叫来是为什么！&rdo;

他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回答：&ldo;下官以为娘娘是叫下官来劝架的。&rdo;

迢儿闻言抽咽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抑住想打人的冲动，简短道：&ldo;你也走，现在就走，你对皇宫熟，摸出去不是难事。&rdo;

张路茫然：&ldo;可是，为什么……&rdo;

&ldo;我要你照顾好迢儿。&rdo;

&ldo;可下官是大内的侍卫长啊。&rdo;

我眼睛一瞪，&ldo;到底是官位重要还是迢儿重要！&rdo;

张路缩了缩肩膀，随即又将胸膛挺了起来，&ldo;娘娘误会了，下官并不在乎什么官职，只是下官既食皇家俸禄，便要讲求忠心二字。若果如娘娘所说，宫中要有大乱，那么下官身为禁戍之首，更要以身作则！&rdo;

我气血上涌，脱口道：&ldo;如若你要保卫之人便是大褚的敌人，又当如何？！&rdo;

烛火刹那冷却，人影刹那静止。

我清楚地看到，这句话之后，张路眼中闪过一行精光，那是一个准备拔刀的人才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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