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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得满见过周嬷嬷。&rdo;

我随她同行屈膝礼。

&ldo;嗯。&rdo;

嗯……光这一个若有若无的气音，就知道这人与秋长风是一家子，端的是让人听子连脚趾甲都会立起来佩服的优越感呢。

&ldo;这个就是公子在信中说过的小海喽？&rdo;

&ldo;是，周嬷嬷，她就是小海。&rdo;

&ldo;抬起头来让我看看。&rdo;

我尚在盯着自己的脚尖兀自盘算如果趾甲立了起来会不会把鞋顶破，衣襟动了几动，我顺着扯我衣襟的手，望着了费得满几分焦色的脸：&ldo;小海，快来见过周嬷嬷。&rdo;

……喔，对不住，小海我失神了。&ldo;见过周嬷嬷。&rdo;

&ldo;把头抬起来。&rdo;

我听话，抬头：好深的一双眼，好gān的一张脸……

&ldo;样子还算周正，看起来，身子也比那个没福气的雀儿要结实。&rdo;瘦小枯gān的嬷嬷围着我转了几遭，一双青筋纵布的枯手还在我腰上臀上捏了几把。

费得满握着我的手，一迳地暗里发力，似是暗示我稍安勿躁。

唉，得满姐姐真是多虑了，小海胆子比老鼠大没多少，又惯有忍气吞声的好品格……不过，这个老嬷嬷对小海的屁股如此上心作甚？要摸几回才肯过瘾？

&ldo;周嬷嬷，得满等人赶了远路，一身的泥土，容咱们下去净个脸再去给您请安。&rdo;

&ldo;你给她换一身衣服，直接带到正厅来，夫人也听说了她，要及早见个面，也好早作调教，在咱们大苑府，就算是个小星也不能含糊了。&rdo;

&ldo;这……是。&rdo;费得满一个恭首，拉着我转了身。走没过一刻，已经穿过了三道院门，转了五道回廊，再往里走，愈来愈深不见底，那不尽的房宇屋舍绵延展开，几乎要把人吞没其内，步子虽仍然在迈，我已不想走了。

&ldo;小海。&rdo;费得满眼角瞄过四遭，突然开口。

我不语，静静待她。

&ldo;不管等一下你会遇到什么事，为了公子，请忍耐好么？&rdo;

&ldo;小海会遇到什么事？&rdo;

&ldo;……可能会有一些问询，你只管作实回答就好了。还有……&rdo;

看她yu语还迟，恁是犯难模样。&ldo;难道有人会打小海？&rdo;

费得满微怔：&ldo;应该不会罢……&rdo;但又不敢确准，&ldo;如果有，你会……&rdo;

&ldo;小海当然会跑！&rdo;小海才不要挨打，挨打了的小海怎么做饭洗衣洒扫劈柴？做不了那些事的小海，就不是丫头，不是丫头，就领不了每月五两的工钱，领不了工钱……总之，小海的帐算得很是明白仔细呢。

&ldo;……应该不会。毕竟是公子的人，他们不会做得太过……走罢，去洗漱换件衣服，我带你去拜见夫人。&rdo;

……

夫人，即大苑公夫人，秋长风的老娘是也。但我怀疑她不是生秋长风的那个……

&ldo;小海！&rdo;耳边传来费得满姐姐的轻叱。我不明所以地眨眼：我怎么了？

&ldo;哦，你倒说说，本夫人不是公子的娘，谁是她的娘？&rdo;说这话的，即是夫人。她提醒了小海，我刚刚把应该在心里盘算的话儿给咕哝了出来。

可是，小海没有说错嘛。方才，虽仅是瞬间的一瞥，也看着了这位夫人的仪容。钗环珠翠环绕的，是一张形如满月，眉目如画的脸；锦绮绣罗包裹的，是一副纤秾适度，保养得宜的身。相隔五尺，亦有暗香浮动；垂目在地，亦觉光华璀璨。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秋长风的&ldo;老&rdo;娘？

&ldo;夫人，您不该是公子的娘啊，冷眼看上去，合该是公子的姐姐才对。&rdo;

&ldo;哦？&rdo;轻笑盈耳，&ldo;这丫头的嘴倒是机灵呢。&rdo;

机灵？有么？

&ldo;把头抬起来罢，本夫人方才没有看清。本夫人要知道是怎样的一张脸，就入了风儿的眼。&rdo;

我依言举眸，恍才发现，厅里不止夫人，左左右右都有几位女眷在座，且人人都是衣着光鲜，生得养眼好看，敢qg，秋长风的家还是个美人窝不成？

&ldo;夫人，这丫头生得倒有三成的福相，看这身子骨也算结实。&rdo;哦，忘了，说话的周嬷嬷除外。她亦是坐着的，就在夫人右首。&ldo;就是年纪小了些，可能还要等些年头。&rdo;

夫人美丽的眸子停在我脸上良久，问：&ldo;看这脸盘子和身子，是稚了些，你今年可满了十五？&rdo;

哪位圣人的话来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忍着没咳出来，答道：&ldo;禀夫人，奴婢今年十七岁了。&rdo;再过不多久，十八岁便要到来，按巫族礼，是成年的日子，小海要变成大海喽。

&ldo;十七，比惜云还要长一年？&rdo;秋夫人挑起了秀丽的柳眉，唇噙柔笑，&ldo;如果是这样，身子骨倒是偏单薄了些，难道是风儿不给你吃饱么？&rdo;

我张了嘴，还没答得上话，坐在夫人左侧第二位着蓝衣梳高髻的女子道：&ldo;表婶，您把云儿和一个丫头比，不怕云儿不依哦？&rdo;

蓝衣少女右侧，也是夫人左首第一位披一袭雪缎披肩的女子以帕子掩了口，弱声道：&ldo;云儿，和表婶说话，不许没大没小。&rdo;

&ldo;惜云口快心直，无妨。&rdo;秋夫人冁然一笑，指了雪缎披肩的娇弱女子道，&ldo;小海，去见过怜星小姐，以后，星儿过了门，你也跟了风儿，要侍候好星儿才行。&rdo;

……？我向费得满投去求解目光。后者面带无奈，向我微微颔首。这是……先应付过再说？我只得半转个身，向秋夫人示指的那位行礼，&ldo;奴婢见过怜星小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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