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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ldo;你怎么知道那钗子不是皇后的？&rdo;皇上又问。

&ldo;小女虽愚昧，但这样的道理还是懂得的&rdo;，明兰又辩，&ldo;一定是他为骗得小女芳心，随意捏造的谎话。这种话，纵是乡野村妇也能猜破，还需要什么证据吗。&rdo;

&ldo;那你如今可还能辨得那枚钗子吗？&rdo;皇上冷冷问。

&ldo;那假钗子哟&rdo;，明兰道：&ldo;小女当时是未出阁的姑娘，自然不能接他这信物。可那假钗子有几分特别，想来如今再让小女看，也辨得的。&rdo;

皇上命人递上钗子，明兰仔细一端量，答道：&ldo;一定是这枚的。这金中一点黑，很是特别。而上面所镌字体及笔画也有些怪，错不得的。巧夺天工，只可惜是假的。&rdo;

&ldo;所以说，这钗子当年真是为求娶你而得？&rdo;皇上又问。

&ldo;那倒是&rdo;，明兰漫不经心道：&ldo;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不知官家、太后娘娘今日唤小女来所为何事？&rdo;

&ldo;正是此事&rdo;，皇上道：&ldo;如今，皇后同顾廷烨需要你为他们作证凤钗一事。&rdo;

&ldo;哈哈哈&rdo;，明兰朝顾廷烨大笑，&ldo;我就说嘛，是不是顾将军冒称是皇后娘娘的凤钗，如今被娘娘追究了？&rdo;

&ldo;不是这回事&rdo;，太后厉声打断，&ldo;你要作证便好好作，不作，便不要多言。&rdo;

明兰慌忙低下头，&ldo;好，小女不乱讲了。小女只能确定，这钗子确实是八年前顾廷烨拿来求娶小女的，不敢再乱断这钗子真假了。&rdo;

太后牙根咬得更紧了，皇上面上看不出悲喜。只沉沉道：&ldo;母后，如今确实找不出进一步定罪的证据，若就此斩杀两位，确实难以服众。&rdo;

太后不甘心道：&ldo;可是就凭这丫头一番自己都搞不清楚前后因果的胡言乱语，难道就能帮他们开脱？&rdo;

可如今死局已定，进不得，也退不了，只能搁浅在原地。可太后心中清楚，皇后这些年笼络了不少人心，顾廷烨功高盖主，朝中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能将他们一举击毙，自然更好。若是不能，也需草草收官，耽搁时间越长，越给他们还击的机会，时局便不再明朗。于是，太后只得咬紧牙根，退一步道：&ldo;活罪可免，死罪难逃。留他们在京中，是对皇室永远的抹黑。&rdo;

&ldo;母后说得是&rdo;，皇上叹了一口气，厉声道：&ldo;顾廷烨，免除一切官职，择日发配阳关。至阳关，行苦役，不为官。皇后沈氏，罚回禹州，重兵值守，闭门思过。&rdo;

太后本觉罚得有些轻了，可又怕事情有回圜，反倒对自己不利，只得先允了。至少此举，削掉皇上身边两大助力。在今后自己与皇上的对峙中，总不至那样吃力了。

满身黯淡血痕的顾廷烨又被拖出殿外，临行前，他从心如死灰的绝望中抬起一眼，匆匆瞥了明兰。无限温柔递过。他怎会不知明兰救了他。她以一种最不易被人发觉的方式救了他。

原本，他并没指望她救自己。他也没那么想活。可她救了他，他只当她想让他活着。那他愿意享受这一次，她给自己的生命。而最令他开心的，不是自己再一次的生命，而是她保全了自己。

☆、将军回血计中计

黄昏时分，皇上书房，日光昏沉却无人点灯。明兰站得远远的，两人各自只见对方脸上无澜的轮廓，各自紧锁着真实的内心，怕被看透。

皇上终究先发话，暖暖的语气中蓦的一丝冷，&ldo;接下来，或许要变天了。&rdo;

明兰微微一笑，&ldo;妇人，本当居于内堂，变不变天，本不是愚妇该操心的事。&rdo;

皇上一笑，&ldo;都道妇人最爱家长里短，你没有好奇心，倒挺难得&rdo;。

明兰心中未尝没有揣度过皇上接下来的计划，以及今天在堂上顾廷烨这一判，所牵连的前后因果，可她深自明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尤其是皇上的秘密。

&ldo;今日，你怎么都算帮了朕一个大忙&rdo;，皇上言辞变得恳切些，&ldo;想要何封赏？&rdo;

明兰依然不敛恭谨，&ldo;欲壑难填，府上吃穿用度都够用了，不必更上一层楼，只是&rdo;，明兰有些犹豫，见皇上的目光为实不为虚，她斗胆请道：&ldo;小女子自然不懂变天之事，也不操心此事，只牵挂一事，便是，变天时莫淋湿了自家夫君。&rdo;

&ldo;好&rdo;，皇上爽朗一笑，&ldo;天怎样变，朕会护元若无虞，抵了对你的封赏。&rdo;

至天黑透了，宫中送明兰回府的轿辇达达到了国公府。平宁郡主连孙女也顾不上，草草让下人将她哄睡，在厅堂里来回踱步，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连坐立费劲的齐国公都勉强撑着病体，端坐厅堂，焦灼期盼。明兰刚回，没解披风，便连连致歉，抚慰了各位亲友的心绪。

她深深望了元若一眼，见他面上无多忧色，心中十分欣慰。若是数年前，这莽撞少年定早已冲进皇宫大内去救自己了。如今，他坐得住了，她为他高兴。元若见她回来，无多喜色，只牵过她的手，揉搓了几下，怕她冷。他不是不担心她，而是信她。她这小娘子，黑白皆不惧，亦庄亦谐，圆滑得很呢。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明兰便起了身。元若一把揽下她，将她的头轻置自己膛前，温柔道：&ldo;昨日你一行，我虽不问，可也知定是惊魂甫定。你今日还不好生歇息，又要为哪般奔忙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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