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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等红灯时，男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轮换敲击着，节奏急促。欲言又止半天，他才问身边人：&ldo;祁元……我伯伯那天和你说什么了？&rdo;

太需要某种纯粹慰藉的祁陆阳，这几天一直在回避着某个人某件事。

陆晚还是那句话：&ldo;说你喜欢我啊。&rdo;讲完她自己先笑了。祁陆阳不喜欢她这样笑，打断一般地追问：&ldo;没别的了？&rdo;

&ldo;……他还说，你妈妈去世了，挺难过的，要我帮个忙。&rdo;

祁元善的原话是：&ldo;我想来想去，这世上恐怕只有陆小姐是唯一一个能给他安慰的人了。&rdo;

陆晚不认为自己是所谓的&ldo;唯一&rdo;，非要说，也只是祁陆阳身边唯一在世的亲近之人。但如果对方真的需要，她很乐意当那个&ldo;第一&rdo;‐‐也就是最先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捂不热祁陆阳的心，捂热他体温也是好的。

腾出手揉了把陆晚的头发，祁陆阳说：&ldo;傻子。&rdo;

陆晚默认了，过了约摸半分钟却冒出句：&ldo;陆阳，这几年你过得好吗？&rdo;

刚刚开过路口的车重重一刹。

她问，你过得好吗？

心酸，感动，意外，以及某种热乎乎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一齐涌上祁陆阳心头。他仍旧紧握着方向盘，眼神直视前方，表情绷得很紧，不言不语。后面的车开始狂按喇叭，按到一半兴许是看清了车标，转而看到比车标还要稀缺的车牌号，便没再继续，绕道走了。

直到执勤的交警敲响车窗，祁陆阳才回神。简单交谈几句，见多识广的帝都警察走过场一般查看了一下他的证件，放了行。

陆晚全程一言不发，等着祁陆阳回答。

他的回应姗姗来迟：&ldo;为什么这么问？我看起来像过得不好？&rdo;

&ldo;你伯伯不是好人。&rdo;陆晚直说，&ldo;真想让我安慰你，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连乙醚都用上了。还把吴峥给扯进来……陆阳，他在逼你，逼你跟我在一起。就像之前一直让人劝爷爷来帝都一样，对不对？&rdo;

虽然不清楚祁元善已经做到了什么程度，但陆晚能感觉到，陆家人被当作了亲情把柄。

祁陆阳嘻嘻哈哈地再次揉了把陆晚的头发：&ldo;你也没那么傻啊……&rdo;陆晚拂开他的手，表情严肃：

&ldo;你就说对不对。&rdo;

&ldo;对，也不对。主要是，没有任何人能逼我跟谁在一起……&rdo;祁陆阳正色了些，&ldo;我不说了么，叔叔憋了十年，这回趁机会把你给收了，皆大欢喜。&rdo;

陆晚脸一热：&ldo;我跟你谈正事儿呢！&rdo;

真话又被人当做笑话，祁陆阳自嘲地叹口气，索性只说假话：&ldo;就路边摊煎饼果子的老板，为个几千块钱儿女们都能闹分家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平白无故占了祁家这么大一便宜，有人会不服气，很正常。&rdo;

&ldo;他很难对付么？&rdo;陆晚追问。

祁陆阳侧过脸，点了点下巴：&ldo;从小到大，你见我怕过谁么？&rdo;

还真没有。

见陆晚不再多问，对方又说：&ldo;迟迟，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不需要你管。你跟紧我，再别乱跑就是了。&rdo;

陆晚看向他侧脸上带着点大男子主义的自负神情，小声嘟囔：&ldo;跟着你我还乱跑什么。&rdo;

从章华一路折腾到帝都，他就是她人生的终点。

祁陆阳把人带到了温榆河老宅。

站门口，陆晚问他：&ldo;你让我住这儿？&rdo;

祁陆阳贱心又起，露出副混蛋样：&ldo;嗯。这不是试吃了几天么，我挺满意的，打算留你在身边。&rdo;想起先前扇巴掌那次，她果然生气了，&ldo;我不要你的钱。&rdo;

&ldo;谁说我要给钱了？&rdo;

&ldo;你‐‐&rdo;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看见这对跟小夫妻吵架似的年轻人，何嫂的表情难得有了些起伏。

虽然每年春节祁陆阳都不在这边长住，但像今年这样一连三四天都不回来的情况，依旧很少见……

原来如此，还好如此，她想。

何嫂正准备问要不要收拾出一间客房来，借以探探口风，祁陆阳已经把陆晚往楼上拉了：&ldo;她跟我住。打从今天起您多准备一个人的饭菜，不要香菇不要豆芽，其他口味随我。&rdo;

&ldo;还有，她姓陆，叫陆晚。让他们给记好了。&rdo;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连一句解释都没给自己。

心里五味杂陈，陆晚仍是听话地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偏心的呢？龚叔喊庄恪少爷，她刺人家是满清的遗老遗少，祁家上上下下喊祁陆阳做二少爷，陆晚却觉得她小叔叔自然是当得起。

夜里，帝都下了场大雪。

有温香软玉在侧，祁陆阳睡得很好。半梦半醒间他伸出手没摸到人，惊醒过来，才发现陆晚正趴落地窗边的贵妃榻上看雪。

屋子里温度高，她只穿了件贴身的真丝睡裙，从腰到臀，一收一放，背影曲线动人。

陆晚不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

昨天晚饭后，趁祁陆阳忙公事的间隙，她自己绕到后院里散步，无意撞见两个帮佣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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