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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所长尴尬道：&ldo;听长官命令。&rdo;

大哥不让所长为难，说既然可以审，不能见，那么不妨审一审。钱勇这个共党自家来审只怕别家认定有私，因此不妨会审。

&ldo;哪个特务管她？&rdo;

&ldo;是刘组长。&rdo;

&ldo;刘树木？矮胖个儿？&rdo;

&ldo;是他。&rdo;

刘组长的行动组近期驻于城西杨公馆，距此不远。大哥让所长立刻派人去请，就说本所发现共党嫌疑试图与钱玉凤联络，怀疑是其同党，请速来协同处置。

几分钟后刘树木带着一个人匆匆走进所长办公室。一见大哥和颜俊杰，还有一屋子副官、卫兵，刘树木并未表现出惊讶。

&ldo;是钱长官。&rdo;他还记得大哥。

大哥没有理他，只让所长提审犯人。

&ldo;钱长官能否稍待片刻？&rdo;刘树木请求。

为什么要等？刘树木解释说，保密局行动处一位长官莅临，在九龙旅社召集各情报部门负责人开会，柯子炎特派员去面见上司。已经通知他赶过来。

&ldo;他来干什么？&rdo;

柯子炎曾预先交代，钱长官这两天会来提犯人，到时候他要来会会钱长官。

&ldo;听说柯特派员冷酷，不知道他还能掐会算。&rdo;钱勇冷笑，&ldo;让他见他的长官，咱们先不劳驾，后会有期。&rdo;

澳妹被押到所长办公室。她穿着囚衣，身上却收拾得很整齐，不像通常囚犯蓬头垢面。一见大哥和颜俊杰，她先是一愣，继而放声大哭。

大哥呵斥：&ldo;不要哭。&rdo;

刘树木说：&ldo;钱长官，能否容我先报告？&rdo;

&ldo;说。&rdo;

刘树木称他们已经查实，钱金凤伪造上司手谕，劫走共党要犯钱世康，被击毙于厦门万石岩一带。事前钱金凤出差到漳州，怎么会知道其三弟被捕？是其妹钱玉凤从厦门专程跑到漳州告知的。钱玉凤从哪里得知消息？谁策动她来找大姐？毫无疑问，其身后操纵者为共党地下组织。因此认定钱玉凤涉嫌参与共党活动，将其拘捕。

大哥问澳妹：&ldo;这个事你跟他怎么说？&rdo;

澳妹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共产党，没参加过共产党活动，也不认识谁是共产党。她到漳州玩，听说大姐也来了，跑到旅馆找大姐，当晚跟大姐睡在一张床上，大姐给她吃了安眠药，她睡得昏昏沉沉，直到第二天被特务从床上抓起来。她不知道大姐什么时候离开，去了哪里。

刘树木声明：&ldo;她没讲实话。&rdo;

大哥喝道：&ldo;我知道谁假。&rdo;

大哥当堂分析：如果澳妹是共党或受共党策动，那般紧急时刻，想必不会躺在旅馆床上无所事事，等刘组长的便衣来抓。刘组长未能捕到共党，倒把无辜女孩抓来充数，这是玩忽职守。澳妹为厦大学生，无端关押于狱，摧残身心，耽误学业，很不应该。她在家里最小，上有母亲，哥哥姐姐，全家大小，谁都要她一心读书，不想让她卷入是非。刘组长滥抓无辜，只怕逼得大家都要去投共党，别说这么个小女孩。

刘树木不服：&ldo;即便不是共党，知情不报须以通共论罪。&rdo;

大哥问：&ldo;我拿什么罪论你？&rdo;

&ldo;通共大案，钱长官徇私不得。&rdo;

&ldo;论你嘴硬罪。&rdo;大哥决定。

他宣称上峰有令，要他把自家事情收拾清楚，所以他亲自带人前来核查情况，以便据实禀报。澳妹钱玉凤这件事看起来大体清楚，应立刻据实处置。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ldo;钱长官认为该如何处置？&rdo;

柯子炎声到人至，出现在所长办公室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便衣。人未进门，他就把大哥的话接了过去。

大哥问：&ldo;这个人是谁？什么东西？&rdo;

大哥是装腔。他记得刘组长，怎么会把柯特派员忘记？

刘树木硬着头皮介绍：&ldo;是柯特派员长官。&rdo;

&ldo;杀我大妹，抓我母亲，追我三弟，拘我澳妹，就是他吗？&rdo;大哥大声问。

柯子炎说：&ldo;钱长官有所不知。&rdo;

柯子炎称自己奉上峰之命率行动组人员执行任务，从一开始就严令一条：无论如何，要活的不要死的。他本人号称&ldo;血手&rdo;，办案从不留情，该杀谁下手就杀，绝不犹豫。但是这一次他需要活口，死人于他无用，因此只抓不杀。钱金凤拒捕，被宪兵射杀，事出意外，不是他能控制。钱家人痛惜不已，他也感同身受，极度懊恼，只怕对上峰无法交代。钱母被抓属于保护性应急措施，本来就是准备问一问放人，没打算跟老人过不去。钱家小妹钱玉凤从厦门赶到漳州报信，导致事态恶化，背后肯定有共党地下人员策动，本该深究。念及她年幼无知，救兄心切，上当受骗，他们也没亏待她，囚禁期间甚为优待。坦率说，之所以还把钱玉凤扣在这里，就是要等钱长官驾到。既然钱长官来了，愿意奉送一份见面礼，相信有助消除误会，以后才好见面共事。

他当场签批一张条子，解除拘禁，释放澳妹钱玉凤。

&ldo;这样可以吧？钱长官？&rdo;他问。

大哥冷笑：&ldo;我该说什么？谢谢柯同志？&rdo;

柯子炎回答：&ldo;彼此。钱长官不必取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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