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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她没有再做无谓的努力，脑袋贴在他的胸前，平静地问了一句话。

这句话犹如踩住猫尾巴的一只脚，瞬间让他撒手并后退了三步。

她问的是：&ldo;你是不是爱上我了？&rdo;

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

石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着牙说：&ldo;是什么给了你错觉，以为我爱上你了？！&rdo;

&ldo;很多。&rdo;陆追源一一例举，&ldo;拥抱，亲吻，在我面前袒露身体，试图发生进一步性接触，并愿意为了获得我的青睐而健身。这些都是男性求偶时的典型行为，如果不是因为你爱上我了，我很难理解你的动机。&rdo;

&ldo;……&rdo;

她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他竟一时无言以对。

&ldo;真是这样的吗？&rdo;陆追源一脸忧心忡忡，皱着眉，&ldo;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请你不要陷入恋爱状态。如果你爱上我，会导致实验相关变量波动太大，不利于实验顺利开展……&rdo;

&ldo;谁会爱上你？！&rdo;他忍不住大声地打断她，&ldo;我看你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的那个人！&rdo;

&ldo;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你今晚的反常行为。&rdo;

&ldo;我、我……&rdo;他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将&ldo;人情债肉|偿&rdo;这桩事堂皇地说出口，恼恨之下将责任推到她身上：&ldo;我只是做了你期望的，不是吗？否则刚才……在浴室里的时候，一开始你为什么默许了？&rdo;

&ldo;我睡着了。&rdo;

&ldo;……&rdo;

仔细回想了一下细节，似乎……真的是那么回事。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之后，石岩一下噤声了。

&ldo;好的，就算那之后你的言行，是因为误会我对此采取了默认的态度。&rdo;陆追源的逻辑很清晰，他的反问并不能将话题拐开，继续追问道，&ldo;那之前呢？是什么让你决定裸|身闯入我的浴室？&rdo;

石岩继续沉默。

&ldo;我想过有可能是见色起意，不过，鉴于你并未对我使用暴力，这个可能性很小。&rdo;她推断，&ldo;所以，动机最有可能的还是&lso;爱慕&rso;。&rdo;

&ldo;见鬼的爱慕！&rdo;他脸红脖子粗地反驳，&ldo;我只是想用身体还你的人情！&rdo;

他终于说出来了。

&ldo;我只是……&rdo;石岩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把眼眶中的水意逼回去，&ldo;为了小石头，你差点把命丢在b城，我亏欠你太多，心里难受！我想要好好地谢谢你，但除了这个身体之外，我一无所有……&rdo;

自从他到了研究所，不是张牙舞爪的&ldo;烂命一条天不怕地不怕&rdo;，就是威武不能屈的&ldo;死囚也是有尊严的！&rdo;，像这样直面自己的劣势处境，再用如此软弱的方式说出口，还是头一遭。如果不是真的山穷水尽，他绝不会对外人承认这一点的。

陆追源惊愕了很久，才开口低声说：&ldo;我不擅长此时投资、彼时受益的人情投资，要么不做，做了就不会关心他日有没有人还人情。我从来没想过让你补偿我什么，出门时没想过，回来的时候也没想过。而且……你这么做，和小石头又有什么区别呢？&rdo;

都是把自己的身体视为可交易的物件。小石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石岩最恨这种价值观，却不知不觉落到了差点践行这条规则的境地。

他鼻子发酸，扭过头去。

说到小石头，陆追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从衣帽架上取下包，从最里层的证件袋里翻出一串钥匙。

一个金属圈上穿了三把大小不一的钥匙，挂着一枚小小的足球吊坠。

那是小石头的遗物，火化前工作人员从他的身上取下来的。

陆追源将这串钥匙递给石岩：&ldo;殡仪馆那边没有留下遗照，只有这串钥匙。我想，这个交给你保存比较好。&rdo;

石岩猛然回头，死死地盯住她伸过去的手。

那个钥匙圈他再熟悉不过了。最大的那把钥匙是家里的大门钥匙，黄铜色，用了五六年了，已经磨得发亮；黑色的那把钥匙是自行车的备用钥匙，小石头不怎么用，都快生锈了，因为他经常偷懒不肯骑车，非要石岩载他；最小的那把钥匙属于门口的牛奶箱，那里面锁着石岩为小石头订的新鲜牛奶。至于那枚足球吊坠，是小石头十岁的时候收到的生日礼物……

每一个细节都有一大段故事，仿佛只要他接过这串钥匙，就能回家开启过去的时光。

迟迟不见他接过去，陆追源抬头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把钥匙圈放在桌上，自言自语地说：&ldo;诶，我的澡还没洗完……&rdo;站起来匆匆进了浴室。

陆追源把花洒的水流量开到最大，仍旧掩饰不了外面压抑的哭泣声。

第32章死理性派

石岩胡乱地擦了一下脸，让最后一滴咸苦的泪风干在掌心里。

现在他的心情仍旧复杂难言，不过比半个小时前好受了一点。至少，他不再是一无所有了。

他抓起桌上的钥匙圈，紧紧攥在手里。这是他唯一的所有物，他看了又看，最后珍惜地贴身收进怀里。

待陆追源洗完澡出来，他仍旧站在原来的地方，双眼通红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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