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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你说李家的宅子是空的?&rdo;连曜怒极攻心，道，舒七喘了口气道：&ldo;确实，我里里外外都检查了，踏上的被褥都铺着，摸着还是暖的，人就不见了。这老人家的骡子还牵在桩子上，不像远走的样子。丹药房我也查了，这老家伙精明的厉害，留下了些白灰，刚出来就看见前面远远有马，我在后面沿着白灰暗暗跟上，一直到了西直街后面的宅子，看到谢睿那厮押着李医师进了宅子，怕有埋伏，不敢贸然进入。&rdo;

连曜听完，反而笑了：&ldo;看来这谢家小厮都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rdo;侯七不解何意，不知怎么接话。

连曜正色道：&ldo;你带几个好手围了宅子，今日谢睿必然要进宫复命，剩下几个武士不足为患，瞅准机会，把那李老头子带到这里。记住，不要伤人，不要惹事。&rdo;

&ldo;马桶，抬马桶进来，不知吃错了什么肚子痛的厉害。&rdo;侯勇听着，却不应，命人抬了马桶，从窗里扔进去，复又锁了窗。只听得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阵，几名武士暗自别了脸捂了鼻子，李早林在里面犹自胡言乱语，又听的一阵噼里啪啦，却静了半响，侯勇又等了半日，还是不见声响，心中忐忑，小心开了一门缝，却不见有人，又打开些，突然迎面掷来一物，未待看清，只听的啪的一声，只觉腐臭恶心扑鼻，知道中了道，却被脏物糊住开不了嘴，旁边武士见有异常，正跨步上来，又是啪啪掷来几包东西，武士闪过，再欲上前，却被一阵□□迷了眼睛，喉咙呛入辛辣刺激无比。

突然此时，侯勇只见几道黑影窜进，下手狠毒奇快，身边几个武士就被打中大椎穴，颓然倒地。侯勇暗叫不好，不顾眼睛被迷，上前抵御，却听得黑衣人嘿嘿一笑，并不交锋，反而进门抢了李早林就欲离开，侯勇不肯服输，还要上前抢夺，却又被扑过一包□□，远远听得李早林恨道：&ldo;就容你们这些小人绑了老子。&rdo;

连曜咄咄逼人问道：&ldo;你有让人假死的方子?&rdo;李早林有些为难道：&ldo;这个，&rdo;连曜急道：&ldo;到了此时你还不说。难道还想回去谢睿那里?&rdo;李早林尴尬小声道：&ldo;这个你问我，是问对人了。&ldo;连曜见他松了口，喜道：&rdo;你确有法子?李早林不满道：&ldo;合着你和你死鬼老头子都是火烧火燎的。这个法子宫中早有宫人试过，有些犯了忌讳的宫人，眼瞅着要被打死，受刑前偷偷迟些昏死过去的药石，拼着自己的运气，如果能免遭酷刑就被拖了出宫，就算捡回一命。如果运气不好，时间不够长回转了过来被人发现未死，那就只能认命，不过，&rdo;连曜道：&ldo;不过什么。&rdo;李早林道：&ldo;不过还有一种情形，就是时间太长了，被填进土里了，那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了。&rdo;

连曜想了想，问道：&ldo;你的意思是，要是时间拿捏的刚刚好，确可救人一命。&rdo;李早林眯着眼睛，一双老眼突然透出半丝贼光，问道：&ldo;你又是要捞哪个宫人。&rdo;连曜心里高兴，道：&ldo;你老人家可要帮我一次。&rdo;

想着，连曜又冷冷笑道：&ldo;他要救人，咱们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他个措手不及。&rdo;

连曜道：&ldo;万胡，你带上你几个兄弟，帮我办件棘手的事情。&rdo;万胡抹了抹络腮胡子，笑道：&ldo;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上心。&rdo;连曜道：&ldo;你手上不是有几个得力的土夫子?&rdo;万胡警惕的挑了一眼连曜道：&ldo;如何。&rdo;连曜道：&ldo;我要你们帮我抢个棺木回来。&rdo;万胡好奇道：&ldo;我手下这几个，只是会扒尸的，哪有抬尸的。你要扒谁的土堆。&rdo;

连曜狠狠道：&ldo;你小子只管集合了人，这次我自己带人去。&rdo;万胡奇道：&ldo;谁的土堆这般重要，你自己要亲自去。&rdo;

第46章第四十六章

天际尚悬淡淡的月芽儿，东边的日头已经透出些光芒，只是初夏的晨蔼有些厚重，预示着又是一个闷热天。

御书房的东边角上，龙嘴铜炉内静静焚着安南新进贡的的安息香，烟气绕着晨曦盘旋。新皇勤政，又是整夕未眠。新掘升为司礼总管太监的邱内侍秉执拂尘，默立铜炉边，见谢睿跨进了书房门槛，不动声色抬了抬眼皮，谢睿知其意，但面无表情，傲慢从邱内侍身边走过。邱内侍哼了声，低垂了头去。

新皇瞟了一眼，偷偷观察个人神态，心里满意，和颜悦色：&ldo;谢爱卿，昨夜会审可有所得。&rdo;

谢睿知道九门卫早有人暗中将狱中情形汇报于新皇处，此时询问半为试探。故恭敬答道：&ldo;昨夜申时，臣与赵尚书并行前往九门卫女监，准备悄悄行事，适时审问韩家女子。不料那女子得了热病，已被女牢头隔离开来，而且神智不清，臣等无法继续问话。&rdo;

新皇仔细听了，不动神色问道：&ldo;听人说赵爱卿在过程中身体不舒服早退了去?&rdo;谢睿答道：&ldo;回皇上，昨日牢中甚是污秽，赵大人怕是染了些风热，神思弥敦，故先回去休息了。&rdo;新皇点点头，慢慢道：&ldo;我已传太医瞧去了。&rdo;

顿了顿又说：&ldo;昨日拘了那女子，你可知道刘家情况如何。&rdo;

谢睿心中猝然一痛，强压下情绪，扬了扬眉头，低声道：&ldo;昨日事出紧急，先是拘了邝家小衙内，后是九门卫去拘了这女子的，之后我去刘家探了情况。刘家素日与我有些交情，昨日表现只是焦急低落，并无异心。皇上这次确实打击了这些门阀气焰。&rdo;

新皇&ldo;嗯&rdo;了一声，算是应答，但却紧紧盯着谢睿，道：&ldo;谢爱卿办事甚是妥当，人生当时如白驹过隙，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可要乘早打定主意。&rdo;谢睿猜不透新皇的意思，只是半压着腰身，手指紧紧扣着笏板。

铜漏的细沙簌簌流下，谢睿的心思也半点半滴沉下。入朝已经小半个时辰，侯勇应于两刻钟之后着人通报，如果顺利，一个时辰之后自己就能赶往九门卫处理后事。可是不知为什么，今日从进入这大殿，仿佛处处不舒展，好像暗中藏有猛虎野兽，瞪着一双饿红的眼睛就盯着自己，伺机就想扑出来咬人。

念及此处，谢睿有些失神，偷偷四围扫了扫，竟然忘了回话。新皇冷笑一声，瞟了眼谢睿，问道：&ldo;谢爱卿心中有事?&rdo;谢睿方定了定神，展眉微微笑道：&ldo;只是感到皇上动作快的很，臣怕跟不上了，故而思索片刻。&rdo;

一刻，内侍服侍新皇换上素服，准备早朝。谢睿手心凝满了汗，跟着新皇出了御书房踏上西华道。已是新夏，清晨天气已经微微热了起来，吹过的晓风竟带了些腥腻，吹了发带沾在面上，谢睿用手背拂开了去，只觉得身上的朝服更加沉重。

天气热，新皇弃了龙撵，单单乘了龙架从西华道到大明殿早朝。

一行人默默前行，别馆的少监匆匆从前碎步小跑了过来，谢睿远远看见，正是素来与自己交好的九门卫营王内侍王进，便知道侯勇已经按计划安排下去，心里仿佛一块大石下来。

却听得邱内侍喝道，&ldo;如何不懂规矩，从御道前方冲撞而来。&rdo;王内侍虽然是少监品级，但一直在外廷办事，协助邓中宽等人执掌九门卫，联系内廷，故行动十分矫健，素有武将气质，也不十分惧怕宫廷内侍，听得邱内侍喝道，大方跪下回到：&ldo;回主上，奴家有情报要奏，昨夜所拘刘家女犯，今日亥时三刻因热病在监中昏迷，生死不明。但据御医诊断，只怕多有不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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