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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林青嬉皮笑脸道：&ldo;要我说，趁早说了得了‐‐以后干什么也方便不是?&rdo;

万玉深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起身出门，大步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谷雨嘎嘣两声咬碎了嘴里的糖，好整以暇地望着气势汹汹的老夫人。

从昨天阮莹走，她就知道赵氏要来找，但她内心奇怪地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丝诡异的期待。

她记得某人和她说过要反抗，上次她为了谷家忍了回去，这次绝不会再忍了。

谷雨怀着一丝恶意的兴趣，想看到那个人为难，想给他出一道不好解的题，看他把手伸向哪边。

赵氏甩开丫鬟，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ldo;是不是你在阿玉耳边吹风，让他逼走莹莹!&rdo;

谷雨嘴角一抽，心说按他俩床间的距离，这风要是吹得到，那她还是人吗?

&ldo;这话您问我，我说了您又不信，婆婆还是直接问他吧。&rdo;

老夫人到底比她多活了几十年，没有被气得乱了分寸。她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张脸，察觉出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赵氏心下一转，冷笑道：&ldo;昨天让阿玉给你出了口气，这会儿底气足了是吧?&rdo;

谷雨面上温柔浅笑，嘴上的话却淬了毒一般。她心里团着一股不知道谁给的劲儿，在五脏六腑间膨胀开，催着她把心里积压已久的不快炸出来。

&ldo;夫君待我的好，儿媳自然要铭记在心。若是夫君这般待我，我却依然不知改变，那岂不是亏对夫君了?&rdo;

赵氏冷冷地看着她，往后稍退半步，道：&ldo;我看你是诚心和我呛开了是吧?&rdo;

谷雨心下爽快，却低头谦逊道：&ldo;儿媳怎敢!&rdo;

赵氏被她气得呼吸紊乱，攥着拐杖的手抖了抖，忽然拿着棍子抡了过来!

谷雨听到风声，本能地一躲，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居然逼得婆婆和自己动手，气都没来得及生起来，先感到了一丝奇妙的成就感。

这一下躲过去，她才顾上生气，拍了拍自己的裙子，不再装乖：&ldo;婆婆，我爹都没打过我，自打进了门，这又是跪又是打的，您不嫌难看?&rdo;

赵氏喘着粗气，下一棍子立刻跟了上去。

她从前就这样教训过二夫人，知道打在什么地方会疼，还不留痕迹。

谷雨见她真打起来没完了，心头蹭地火起，一边躲一边故意喊：&ldo;婆婆您慢点，别再伤了筋骨!&rdo;

这画面堪称滑稽，翌日京城里会再多一项谈资：将门少夫人被打了，还是被端庄持重的老夫人亲自打的!

她灵活得像个兔子，赵氏舞着拐杖追了五六下，把她逼到了院门口。谷雨跑得急，被门槛一绊，身后的拐杖已经追了上来。

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ldo;我替你娘管教管教你!是哪个把你惯成这个德行!&rdo;

谷雨这下躲不开，心说也撒气了，挨一下就挨一下吧。于是把眼一闭，肩膀一缩，耳边有风卷过，坚硬的棍棒却没落在身上。

反而听到一声碎裂的声音。

睁开眼，一只修长的手截住了拐杖，手背青筋凸起，竟然已单手之力生生把那根拐杖捏出了裂缝。

万玉深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氏。

&ldo;我惯的，怎么了?&rdo;

第30章断木

赵氏瞳孔一缩，瞬间也意识到这场面实在有失体统，她另一只手抚了抚鬓发，想抽回那根拐杖。

可她使劲一抽，纹丝不动。

万玉深面上无波澜，眼里却好像有惊涛骇浪，哪怕她这个为娘的没养过他几天，赵氏也知道他在生气。

从上次罚跪以来，府上家兵的数量悄无声息地多了一半，万玉深严严实实地把人捂在这一方院子里，原本就不好的母子关系冷得如冰一般……这样视作眼珠子的态度，连赵氏都感到惊讶。

她那古井一般的长子，是从哪偷来的深情?

而此刻他的眼珠子显然被戳疼了。

万玉深一手把谷雨揽到身后，另一只手缓缓地抽出拐杖，两手一撅，黄杨木的老拐杖，生生从中间断开了。

他手一松，两截断木滚落到地上，顶上的翡翠便蒙了尘。

这拐杖虽然装饰大于实用，可日日被老夫人拄着，早已是权威的象征。如今被他一手断开，老夫人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可亲儿子毕竟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儿媳妇，她一时竟没找到发火的角度。

万玉深冷淡地问：&ldo;您做什么?&rdo;

大丫鬟机灵，低着头快步走上来，搀住了赵氏的胳膊。赵氏仿佛借着这个动作找回了&ldo;体统&rdo;，眯着眼睛问：&ldo;为娘的还没问你‐‐阿玉，昨儿遣走了莹莹，今天又断了我的拐杖，你这是要做什么?&rdo;

万玉深还是那副神情，不变分毫：&ldo;做一个丈夫。&rdo;

谷雨在他身后眨巴了下眼睛，抬头望着万玉深绣着暗线的领口和平阔得仿佛能挡住天的肩背，心头莫名跳快了一点。

怎么回事?谷雨悄悄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方才跑得太快了吗?

赵氏面色几变，半眯着的眼中透出几分警告：&ldo;阿玉，你父亲从小是这么教你的?教你堂堂万家顶梁支柱，就会胳膊肘往外拐?&rdo;

这话就太难听了。谷雨从万玉深身后探出头来，尖牙利嘴地还回去：&ldo;瞧婆婆这话说的，怎么向着儿媳就是朝外拐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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