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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第1页）

警卫员象分割月饼似地一牙牙割开，大家纷纷拿起大嚼起来，都大叫好吃。

毛泽东一面吃，一面招呼那两个通讯员：

&ldo;你们也来吃呀！&rdo;

&ldo;我们都吃过了。&rdo;背大饼的通讯员说。

毛泽东笑着问：

&ldo;哈达铺大不大？&rdo;

&ldo;从懋功以后，没见过这样大的镇子。&rdo;

&ldo;老百姓欢迎你们吗？&rdo;

&ldo;昨天，我们一到，老百姓就可街筒地围着我们看，把我们都看臊了。……那里的东西蛮便宜的。&rdo;

&ldo;猪肉多少钱一斤？&rdo;

&ldo;一百多斤的大猪才五块光洋，一只肥羊才两块钱，花一块就能买五只鸡，一毛钱就能买十几个鸡蛋。另外，鲁大昌还丢下了很多大米、白面……&rdo;

那个通讯员简直把哈达铺说得象天国，毛泽东又笑着问：

&ldo;你们改善了一下没有？&rdo;

&ldo;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块光洋。聂政委还提出，&lso;每个连都要吃得好&rso;。我们一天三顿饭，顿顿三荤两素，吃得嘴里流油，每个人都心满意足了。&rdo;

&ldo;长期挨饿，也不能一下吃坏了。&rdo;毛泽东提醒说。

&ldo;可不是么！我们通讯连就有几个撑得不能动了。&rdo;

人们轰然大笑起来。

两个通讯员打了敬礼，然后骑上马返回去了。

大家正在谈笑，警卫员又叫，说徐老他们过来了。人们抬起头一看，果然几个老人走了过来。徐老还是穿着那身过于宽大的古铜色长袍，下面露出极扎眼的红裤子，拄着的棍子上挂着一双草鞋。谢老的脚步仍然十分疲惫，一手拄着棍子，一只手提着马灯。林老的眼镜在太阳下反着光，那身军服显得过于长大，几乎达到膝盖上了。只有董老武装整齐，身披大衣，挎着手枪，绑腿打得很标准，很象一个精神奕奕的军人。毛泽东见他们不远了，连忙站起来，笑着打招呼道：

&ldo;徐老、董老、谢老、林老，你们都过来歇一歇吧！&rdo;

其他人都纷纷站起来。

几位老人刚刚坐下，毛泽东就捧过来一个车轮式的锅盔，随后又把那张《山西日报》递给他们，笑着说：

&ldo;你们几位老人走过来多不容易呀，现在真的有希望了！&rdo;

几位老人对这天外飞来的喜讯感到意外，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谢老摘下他那只断了腿儿的只用一根线勉强系着的眼镜，擦着眼泪，说：

&ldo;确实的，我真没想到能活着走过来！&rdo;

大家沉浸在一片深深的欢乐之中。董老感慨地说：

&ldo;今天这样的喜事，岂可无诗！毛主席，我知道你是写了诗的，你就把它拿出来念念吧！&rdo;

毛泽东粲然一笑，说：

&ldo;诗倒是有几首，不过随写随丢。今天在马背上哼了一首七律，也不甚好。&rdo;

&ldo;好！快念一念！&rdo;大家纷纷叫道。

毛泽东不慌不忙地念道：

&ldo;红军不怕远征难，

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

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

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

三军过后尽开颜。&rdo;

毛泽东念过，大家不禁鼓起掌来，似乎浸沉到深深的回忆之中。董老慨叹道：

&ldo;我们这次长征，的确太伟大了。在人类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这是中国共产党的骄傲，也是中华民族的骄傲！&rdo;

&ldo;董老，你是诗家，你来评评我这首诗如何？&rdo;&ldo;很有气魄！&rdo;董老笑着说，&ldo;这首诗不仅对仗工整，更重要的是气象宏伟。你比如，乌蒙磅礴走泥丸，那就不是一般的诗句。把磅礴的乌蒙山看得象走泥丸一样，那么走泥丸的人，走泥丸的红军，也必然是顶天立地的巨人！没有这样的气魄，我们党怎么能把长征引到胜利呢！&rdo;

大家点头称是。毛泽东微微笑着说：

&ldo;董老过奖了！过奖了！&rdo;

说话间，走在后面的彭德怀、叶剑英、李富春、杨尚昆、邓发、罗迈等都来了，听到了陕北的消息，也都欢喜不尽。

部队继续出发。毛泽东等人纷纷上马。不到两个半小时，就抵达哈达铺了。哈达铺不过五百多户人家，只有一条长长的小街，店铺很多，然而对于长期跋涉在荒凉地域的红军来说，已经是繁华的大城市了。大部队的到来，引得群众争相围观，把这条不到一丈宽的街道，挤得满满荡档的。毛泽东等人早已下马，在街上挤拥着，走得很慢，心里却感到格外欢快。不一时，林彪、聂荣臻、左权等人都来迎接，把他们迎到一个很大的中药铺里。中药铺有一个后院，放着不少凳子，大家就坐下来喝水、休息。毛泽东点着一支烟，望着聂荣臻笑吟吟地说：

&ldo;老聂，你从哪里搞来的那张报纸，可真解决大问题了。&rdo;&ldo;这里有个邮局，局长跑了。&rdo;聂荣臻笑着说，&ldo;什么《天津益世报》、《大公报》多了。&rdo;

&ldo;你多拿些来我看看，这几个月象是与世隔绝，什么也不知道了。&rdo;他接着又问，&ldo;这里离陕北根据地还有多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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