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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ldo;阿姨，请问你要什么吗?&rdo;揭开帘子的时候，言商已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生意状态。

&ldo;吓?&rdo;在超市内东张西望的倪爱霞在听到言商的声音时吓了一大跳。她跟许多来到博美集的其他人一样，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只是烦恼着自己的烦恼，无意中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个集市，来到某家店。

呼唤与回应，这是博美集客人纷至沓来的真实原因。

&ldo;阿姨，你需要什么吗?我们这里什么都有。&rdo;言商招呼着引倪爱霞看货品，&ldo;……因为实物可能有点吓人，所以你可以先看下目录。&rdo;

看到倪爱霞怯生生的样子，言商不自觉地同情起来，这个女人如果给她看实物的话，说不定会昏过去，还是临时更改为看型录好了。

「异物易物」，一家出卖人体器官的超市，什么样的器官都能在这里找到。这些器官有的是精美绝伦的替代品，由巧匠作成，还有一些，则是过去与客人交换得来的真正器官。不论哪一种，都能满足人们的需求。言商看得出，这个女子显然正渴求着自家的货物。

&ldo;这……这些……&rdo;看到型录上的货品名称，倪爱霞还是吓得一个颤抖，将型录掉到了地上。厚厚的型录掉在冰冷的花岗岩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慌慌张张地弯下腰去拣那本型录，一个不注意又把案几上的花瓶碰翻，清水与白菊的花瓣刹时散了一地。言商皱起眉头。

&ldo;对……对不起。&rdo;倪爱霞畏畏缩缩地道谦，有点不敢看面前这个看起来也就是七、八岁的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点怕这个小女孩。

&ldo;阿姨，我开门见山跟你说吧。&rdo;言商叹口气，尽量将表情放柔和，&ldo;我们这里不是普通的店你已经知道了，你会到这里来一定是因为你有什么需求，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你要什么，我就会根据你的需求告诉你要付的代价，你拿你的货，我拿我的报酬，事情就这么简单。&rdo;

&ldo;我……可是我没钱。&rdo;倪爱霞哽咽地说。如果有钱，她就不必为儿子的病那么烦心，如果有钱，小军的病或许早就已经治好，虽然匹配的肾脏不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但是至少有了钱，小军存活的可能性会更大。

如今，家里的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已经借了，单位里的补贴捐助也早已花得一干二净，她实在已经没有办法可想了……倪爱霞想着想着鼻子又酸了，为了小军她已经拿掉了一个肾，可是谁能想到呢?之前配对的时候根本没有出现异常现象，连医生都说成功可能性很大，结果移植到小军身上后却又突然发生排异，现在小军危在旦夕，要她上哪里去找另一个肾给小军?

&ldo;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器官。&rdo;言商看了倪爱霞一眼，决定速战速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让她觉得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ldo;你要肾脏对不对?&rdo;

&ldo;你……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你不用管这些。&rdo;言商走到冰柜前看了一眼，&ldo;正好有适合你儿子的肾脏，我会安排到医院，你儿子几天后就可以动手术了。&rdo;

&ldo;那我……我应该给你什么?&rdo;倪爱霞有点不敢相信好运来临得这么快，仍然还有点木然。

言商上下打量了倪爱霞一番。常年劳作，忧郁成疾，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看来不会活很久，值得交换的器官……

&ldo;我要你的视力。&rdo;言商作出判断。虽然相比肾脏，视力的价值要低一些，但是倪爱霞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用于交换却不会严重影响到她生活的器官了。

&ldo;视力?&rdo;倪爱霞惊恐地看着言商。

&ldo;对。&rdo;言商别过头去，尽量不去正式倪爱霞那双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干净，让她觉得不舒服。

&ldo;可是，如果没有视力，我就不能看到小军，也不能照顾他……你可不可以拿我其他的东西，我可以给你我的手，我的腿，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rdo;

&ldo;你有严重的关节炎，手和腿都不值那个价钱，要你的视力已经算是我让步了，你自己盘算一下也应该知道，视力和肾脏哪个更值钱。&rdo;

听了言商的话，倪爱霞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她才抬起头来：&ldo;好，我给你我的视力，但是我请求你让我看到小军康复以后再拿走它，可不可以?&rdo;

&ldo;……&rdo;

&ldo;我求求你。&rdo;倪爱霞不顾尊严，跪倒在言商跟前。

&ldo;随便你!&rdo;烦躁地甩下话，言商再也不看倪爱霞一眼，离开了店堂。这是第一次，她不敢去看一个客人，她不知道为什么。

再看到倪爱霞已经是一年半后。虽然和第一次相见有了很大的不同，言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倪爱霞。她如同之前约定的那样瞎了，而作为交换，她的儿子复原神速。照理，她至少应该快乐一些，然而倪爱霞却比之前更瘦，更憔悴。

&ldo;是你吗?&rdo;听到脚步声，倪爱霞转过身来面向言商。

&ldo;小军复原的很好，我想再过不久他就可以做一些正常孩子可以做的事了，我要谢谢你。&rdo;说着，倪爱霞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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