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们51师305团1营剩下的最后一点儿人马了。
笔杆儿连长扶着女墙艰难地站起来。
&ldo;上峰的命令,让咱们撤……&rdo;说着话,笔杆儿连长突然笑起来了:&ldo;死守南京,死守南京,结果是&lso;鸡公拉屎头节硬&rso;啊,哈哈……&rdo;
在萧剑扬听来,这笑声比哭声还让人难受。
【鸡公拉屎头节硬‐‐四川民谚,意思是做事情有始无终。】
&ldo;萧班长,你带着弟兄们撤吧。跟着306团的弟兄,别走散了。&rdo;笔杆儿连长无力地挥了挥手。
&ldo;要撤一块儿撤……&rdo;萧剑扬低声说道。
&ldo;嘿嘿……&rdo;笔杆儿连长突然笑起来了:&ldo;我以前说过,毕某肯定要跟南京城抱到一起死。现在是说话算话的时候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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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中华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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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在自己的皮带下面一摸,气急败坏地骂起来了:&ldo;手榴弹呢?还给老子!还给老子!&rdo;
萧剑扬在黑暗中没吭声,他上前搀住连长,往城墙下撤。
笔杆儿连长倚着萧剑扬的肩膀,默默地走了几步,又慢慢地站下了:
&ldo;萧班长,让我再看一眼这城墙,行吗?&rdo;他的声音显得平静而恳切。
萧剑扬踌躇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扶着笔杆儿连长,走到一个还没倒塌的城垛口前站下了。
笔杆儿连长靠着城垛口,安静地站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个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
&ldo;你去帮我弄枝步枪来行吗?我拄着它走路能省劲些。&rdo;过了一小会儿,连长打破了沉默。
萧剑扬略微犹豫,从背上摘下自己的中正式,递给连长:
&ldo;就用俺的吧。&rdo;
笔杆儿连长笑了,摇了摇头:
&ldo;这枪可是你的宝贝,我可舍不得用。你还是帮我另外弄一枝。&rdo;
萧剑扬收回枪,转身去找其他弟兄。等他追上一个弟兄,刚想伸手拿枪,就听见背后传来笔杆儿连长的声音:
&ldo;弟兄们,都趴下……&rdo;
大伙儿不知道是咋会事儿,以为有了敌情,赶紧往下趴。
萧剑扬一惊,赶紧扭回头‐‐一团火苗映入他的视野。
在被冬夜包裹着的城墙顶上,这团小小的火苗,好像一簇突然怒放的野花。
这火苗来自那个小小的打火机。此刻,这个打火机正握在笔杆儿连长的手中。他把小东西贴近自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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