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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第2页）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有&ldo;长篇大论&rdo;之嫌。写完整又一句话，不管能否&ldo;收&rdo;

住，干脆作罢，了结复杂而精细的工作似的，如释重负地放下笔，抹了把额

上的汗，长长舒了口气，疲乏地靠在沙发上。

老头儿又闭上了眼，薄而黑色的嘴唇一动：&ldo;念。&rdo;

他就拿起来念。整整一页纸，名字被排挤在一角。念时，他感到自己是写得

太直太白太露了。他本想用自己掌握得挺出色的那种调侃的口吻念，冲淡仿佛话

中有话弦外有音的文字，但效果反而更糟。连自己听来都不像念入党申请书。只

那么念了两句就明智地打住，改用念&ldo;红头文件&rdo;那种庄重的语调念完，惴惴地

瞧着老头子。

&ldo;你这不是申请入党，还是善里藏刀地挖苦敝党么！&rdo;结论一下定，薄而色

黑的嘴唇紧抿起来，严丝合缝，连眼也不睁。使人不安。

提心吊胆地觉得，它们猝然一张开，会冲他脸喷出股炽炽烈火。

&ldo;我……我自己也感到……写得不理想，我重写吧？……&rdo;

老头儿沉默了许久，出乎他意料地说：&ldo;不必重写。这么个样子，也很好。&rdo;

伸手朝写字台那儿指了指。

姚守义顿悟，起身将老头儿推到了写字台前。老头儿拿起那截红蓝铅笔，又

在他的入党申请画了一个顶天立地的&ldo;阅&rdo;。

没有空白，只能喧宾夺主地压迫着他写的满页字。

&ldo;也放我这儿。&rdo;

&ldo;我听您的……&rdo;

他存心站着，期待老头儿立即打发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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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站着干什么？&rdo;

&ldo;我……我打扰您太久了吧？……&rdo;

&ldo;我还有些话对你说。&rdo;

他不得不又坐在沙发上。

&ldo;你大概寻思，因为邢副厂长骂过我，我才不荐举他当厂长吧？&rdo;

&ldo;不是他骂的，那话是他儿子骂的。您千万别信秀红的……&rdo;

门突然被推开，秀红抱着&ldo;继革&rdo;站在门外，柳眉倒竖：&ldo;姚守义你想干什

么！在我家里挑拨我们父女关系？！&rdo;

姚守义火了，按捺不住，腾地站起来，沉下脸道：&ldo;别放肆。我是你爸请来

的！&rdo;

&ldo;你！……，&lso;她将&rdo;继革&ldo;狠狠往地上一摔。

那老头儿的宠物&ldo;喵&rdo;地叫了一声，打个滚，寻求保护地蹿到老头儿怀中。

老头儿一手搂着猫，一手指着女儿：&ldo;把门关上！没规矩的东西！&rdo;

门哐地关上了。

姚守义站立了一会儿，又缓缓坐下了。

&ldo;你说，她信社会主义么？&rdo;

&ldo;她不是说，她信么？&rdo;

&ldo;我问你。&rdo;

&ldo;问我……还不如再问她……&rdo;

&ldo;她说一百遍信，其实我也不信她！我的女儿，信不信社会主义，我自己还

不知道？她若真信，连这只猫也信了。她不信。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信了！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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