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ldo;你有什么经验?&rdo;
他说:&ldo;我把它劁了。&rdo;
&ldo;它,它可是一只品种高贵的猫呀!&rdo;她瞧着它,连连顿足,觉得自己对它
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他回答:&ldo;高贵不高贵都一回事儿,比劁猪容易得多。&rdo;
现在它已经不再是一只公猫,而仅仅是一只猫了。一只慵懒的猫。除了吃,
几乎整天睡。也不爱叫了。呼噜声倒比是一只公猫的时候响多了。它的众多的
&ldo;情人&rdo;深更半夜来呼唤过它两次,它对&ldo;她们&rdo;那种充满情欲的呼唤相当冷漠。
&ldo;她们&rdo;太失望,可能也太悲伤,再也不来呼唤它了。
她抱着它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一阵困意,迷迷糊糊地卧倒身子睡了一小觉。
好像还做了一个杂七乱八的梦。
倏然地她醒了。波斯猫仍在她怀里,死睡得软绵绵的。呼噜之声有如壮汉的
鼻鼾,尽管它已永远不可能再是&ldo;汉&rdo;。它口中还淌出一些黏液,把她的衣服弄
脏了一片。那一时刻,她对这只种族高贵的猫忽然产生了极大的厌恶。她知道自
己不会再宠爱它了。
这不是它的错,也不是她的错,是严晓东的错。
&ldo;滚!讨厌的东西!&rdo;她揪着它的皮毛将它摔到地上。可是它在地上一滚,
就像刚卸了套的驴似的一滚,站起来后,复跃她怀里。
&ldo;滚!&rdo;她又一次揪着它的皮毛将它摔到地上。
它又那么一滚,死皮懒脸地瞪着她,还要往她怀里跃。
她脱下一只鞋,不容它站稳,一鞋将它击了个斤斗。够狠的一下。它却不叫,
逃到桌子底下去了。从桌子底下,探头探脑地窥视她。
她觉得它不再是一只公猫之后竞连瞅人的眼神儿也变得怪诞,仅仅这种卑鄙
的眼神儿就够使她厌恶的了。
她脱下另一只鞋朝它打过去。
它则苟且地完全缩到桌子底下去了,它在桌子底下打起嗝来。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了猫居然还会打嗝。
她简直忍受不了这个,自己也感到恶心了。她挪开桌子,揪起它,从窗口将
它抛了出去。这么做之后,她才想到是从六层楼上将它抛了出去。她被自己杀生
害命的不人道行为震呆了好一会儿。
她确信它死定了。
接着她将喂它吃食的东西扔入室外的垃圾暗道。
接着她洗被它弄脏的衣服。
接着她一边听音乐,一边着实为那只高贵而无辜的猫难过。
接着她开始写那封没写完的信。
信是写给当年营部管理员的。在北大荒,在她给营长送毛衣那个寒冷的冬季
的夜晚,管理员的妻子死于第四胎难产。那不是她的罪过,但时至今日她仍认为,
如果派车迅速,孕妇就不会死在去团部医院的半道上。
她还给管理员寄过几次钱。最初,基于一种深刻的赎罪心理。
说它深刻,乃因它曾使她的灵魂在相当长一段日子里不得安宁。
后来,则渐渐嬗变为一种依托,一种宗教式的虔诚和童话般的幻想经纬交织
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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