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都想跟我学剃头?&rdo;
&ldo;不!我们都要跟师傅学气功,学&lso;吸水击掌&rso;!&rdo;那些&ldo;徒儿们&rdo;
异口同声。
严晓东看看王志松,哭笑不得……
王志松回到家里,见母亲仍病卧炕上,从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拍儿子。
儿子甜蜜地酣睡着。
母亲对他摆了摆那只手,说:&ldo;这小毛头啊,玩了好半天。你可是没见到我
一逗他,他嘻嘻嘎嘎那个笑劲儿呢!&rdo;
他问:&ldo;还拉绿巴巴吗?&rdo;
母亲回答:&ldo;不拉绿巴巴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就是着了点凉,他那双小
腿一醒来就闲不住,一转脸就把被子蹬了!&rdo;
他坐在炕边儿,看着母亲说:&ldo;妈,你好点了没有?&rdo;
母亲说:&ldo;好是好了点,就是一阵阵还心跳得慌,妈这是老毛病了。你别怕,
妈不替你把这孩子拉扯大几岁,不会两眼一闭就死了!&rdo;
母亲的话,使他心里难过极了。
他笑着说:&ldo;妈,我今天开工资了!开了五十九块!&rdo;
&ldo;开了那么多?&rdo;母亲也高兴地笑了。
&ldo;这个月活儿紧,下个月还要加班加点,兴许还能开这么多!&rdo;
&ldo;你干那活累,中午自己在食堂买点好菜吃,别舍不得花钱。&rdo;
&ldo;妈,我今天忘了给你买鱼了……&rdo;
&ldo;唉,你问妈想吃什么,妈也不过就那么顺嘴一说。别买,挺贵的!&rdo;
&ldo;妈,我明天一定给你买回两条来!妈,你看我买了这些书,都是有关怎么
样才能抚养好孩子的书,花了五块多,你不埋怨我吧?&rdo;
&ldo;妈不埋怨你。该买,该买啊!你既然有心把这孩子抚养大,就得学着当好
个爸爸呀!咱们不能让这没亲妈没亲爸的孩子受半点委屈。&rdo;
&ldo;妈,我今天碰见晓东了,他还待业呢!我给了他十块钱,又托他给守义十
块钱。守义因为返城待业知青在一中闹那件事,被公安局抓去了……我让晓东替
我买点什么看看他……&rdo;
&ldo;晓东和守义是你亲兄弟一样的朋友,你该帮他们点。再说,你们过去钱上
从来不分你我。如今你有了工作,更不能忘了过去的情分……只是,只是守义他
是个好孩子呀,怎么就给公安局抓去了呢?他妈他爸可是该多着急上火啊!唉,
你们这些孩子啊,做父母的上辈子欠下了你们什么债,这辈子要为你们操碎了一
颗心呢?……&rdo;
母亲说着,就流泪了。
王志松将剩下的工资从衣兜里掏出来,放在母亲那只手里。
他瞧着母亲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心中说:妈,我们这些当儿子的真对不起你
们……
第十六章
1
&ldo;吴茵,你的信!&rdo;
吴茵刚走入报社便被收发室的老张头叫住。他从窗口塞出一大捆信件,照例
说上一句:&ldo;全报社就数你的信件多。&rdo;
这是一个没有争议的事实。
她请了三天&ldo;病假&rdo;。只要她有几天没来上班,寄给她的信件准会积一大捆。
信是一个人的社会关系的广告,对记者说来,是职业能力的证言。有不少同
事羡慕她每天都收到许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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