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姚教导员,您该下车了。&rdo;
不知何时,&ldo;伏尔加&rdo;已停在律师事务所与市法院合资盖的那幢宿舍楼前。
&lso;&ldo;看您有点醉了的样子,我也没问您就开到这儿来了,您住这儿吧?&rdo;
她是住这儿。六楼,朝马路的窗子。
她却说:&ldo;不,我不住这儿。&rdo;
她不想让小司机确定地知道她住在哪儿,也就等于是不想让徐淑芳确定地知
道她住在哪儿,她不愿再见到徐淑芳了,她害怕再见到徐淑芳,同时害怕自己心
灵的不堪一击的孱弱。
&ldo;教导员您多包涵!&rdo;小司机发窘了,自责地说,&ldo;怪我,怪我。
本来我是应该向您问清楚的。&ldo;
她宽宥地说:&ldo;不怪你,怪我,怪我没告诉你。&rdo;
&ldo;现在您可得告诉我了!&rdo;
&ldo;往前开吧。&rdo;
&ldo;好,往前开就往前开。&rdo;小司机又扭头看了她一眼,看她酒劲儿过去了没
有似的,目光中有几分不解。
&ldo;往左拐。&rdo;
&ldo;伏尔加&rdo;拐向了另一条马路。
&ldo;第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右,往右一点点就行……&rdo;
小司机不问,也不再看她。
&ldo;在站牌那儿停……&rdo;
车停后,小司机抢先下了车,替她打开了后车门。
她跨下车,心里着实觉得太对不住这小司机,向小司机伸出了一只手:&ldo;再
见吧,谢谢你。&rdo;
小司机却不与她握手,尽职尽责地说:&ldo;我们厂长吩咐我要把您送到家门口
哇!&rdo;
她愣了一下,垂落伸出的手:&ldo;那又何必呢?&rdo;
&ldo;可我得给我们厂长个令她满意的交待啊!&rdo;
&ldo;你就说把我送到家门口了嘛!&rdo;
&ldo;那不是向我们厂长撒谎么?我可从来没向我们厂长撒过谎!&rdo;
&ldo;也用不着把你们厂长的每一句话都当成圣旨。&rdo;她嘲讽地笑笑,&ldo;我又不
是小女孩儿。&rdo;
一辆无轨电车靠站,不停地鸣喇叭?小司机只好慌忙钻入&ldo;伏尔加&rdo;。望着
&ldo;伏尔加&rdo;驶远,她才转身往回走。
车上几分钟,车下数里路。酒劲儿是过去了,两腿却还是有些发软。
登上六楼,依着楼梯栏杆喘息了一会儿,她才掏出钥匙开了门,身心疲惫地
走入目前还是她一个人的家。
这是个挺不错的家。两室一厅,摆设布置已初具规模。她的母亲替她想得很
周到,因为自己的女儿保证能分到两室一厅,才最终决定将女儿塞进律师事务所。
&ldo;瞧你慢性子劲儿的,脱衣服也那么斯文!&rdo;
她的卧室忽然传出她妹妹说话的声音!&ldo;不会突然闯来什么人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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