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如雷贯耳:&ldo;你俩还吃不吃早饭了!&rdo;
两人夹着尾巴出去,阿姨拿着抹布擦茶几,边说:&ldo;小蒋你别见怪,我闺女脑筋跳跳的,很多时候我也不清楚她想表达什么。&rdo;
&ldo;妈,您盼我点儿好成不?&rdo;
&ldo;就你话多!你学学小蒋!看看人家斯斯文文的,这么洋气,你有人家十分之一的乖巧我就谢天谢地了!&ldo;
冯家做鬼脸,吃母亲自己做的山东大馒头,还低声说:&ldo;她更年期,你别见怪。&rdo;
蒋言灵羡慕还来不及呢,之前她还和自己亲妈势不两立,谁不想有个温馨活跃的家庭啊!哪怕是从小被妈妈唠叨着长大,她也甘之如饴。冯家不知道她的事情,以为全天下的女儿都是讨厌妈妈唠叨的,而她属于特别讨厌那一类。
蒋言灵说:&ldo;为什么你吃过早饭了,阿姨还要逼着你吃呢?&rdo;
冯家说:&ldo;我……我没吃呢,你太漂亮了,我这不……自卑么不是……一张桌子的……&rdo;
蒋言灵压低声音,说:&ldo;那也不能不吃早饭啊,咱俩以后吃饭时间可多了呢。&rdo;
冯家呵呵笑,说:&ldo;你说的对!&rdo;
饭后阿姨在厨房做大清扫,两人在卧室待着。冯家看蒋言灵桌上摆着书画字帖,还有一排笔架和一对镇纸,古色古香的,说:&ldo;你平时在家就干这些?&rdo;
&ldo;主任让我练简体字,除了这些,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rdo;
冯家大吃一惊,说:&ldo;你还会写繁体?你是台湾人吗?&rdo;
&ldo;我是上海人,长大的地方不在上海。&rdo;
&ldo;原来如此,我之前见过山西出生沈阳长大的上海人,来我们这儿上学了。每次别人问她你是哪儿人,她都要重复一遍,&rdo;冯家叹气,说:&ldo;真好,我都没去过其他地方呢,祖国真大!&rdo;
她拉蒋言灵的手,晃来晃去,说:&ldo;告诉我呗,你那儿有什么好玩的?&rdo;
蒋言灵说:&ldo;比这里小多了……但是有海。&rdo;
&ldo;海?!我还没见过呢!&rdo;冯家兴奋了。
她拿出自己珍藏的螺贝,问她:&ldo;你想不想听听海浪声?&rdo;
&ldo;怎么听啊?你还录在里面儿了?&rdo;
&ldo;不是,你耳朵靠在这里……&rdo;
她观察冯家的表情从平乏到惊讶到震惊,她挪开螺贝,说:&ldo;真的神奇!你真厉害!&rdo;
蒋言灵哭笑不得:&ldo;我又不是海螺……&rdo;
冯家说我有空一定要去海边看看,听听是不是同样的声音。蒋言灵问她这边有什么特色,她初来乍到,范围最远只到达过自己将要就读的中学。
冯家说:&ldo;你之前是在很南边的地方生活吧?看过雪吗?这里冬天下雪下得可大了!我们都要开暖气呢。&rdo;
蒋言灵说那一定很美,冯家自豪地回答可不是嘛,每次打雪仗我准赢,把院子里那帮小屁孩儿打得屁滚尿流的,他们都不是对手!
&rdo;诶,等下雪了,我带你去打雪仗……我告诉你,你把雪花一把捏成球塞在他们脖子后面,保准冻得他们嗷嗷直叫!&rdo;
&ldo;这儿夏天也可劲儿热呢!那儿瞧得出冬天会下雪!&rdo;
冯家听她小南方的口音,乐呵呵地说:&ldo;可不是嘛!&rdo;
冯家说我们这儿爱吃面食,过节顶爱包饺子了,饺子蘸醋,一绝,再讲到稻香村的点心,还有烤鸭、果脯、豆汁儿、烧卤……她俩才吃过早餐,就依稀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了,冯家说下回有空我带你吃,不过得先等我攒够钱,那些大饭店都不正宗,得过街窜巷才能吃到地道风味。
蒋言灵说我请你,你给我当导游!
冯家拍拍胸膛说没问题!
阿姨给冯家一些钱让她买习题做,两人结伴出行,干脆也不在家吃了。冯家先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大书店,里面人山人海的学生,有些穿着便装,有些穿着校服。
冯家拍拍她的肩说:&ldo;你看那些红白校服的,就是有名的石山中学,升学率高得吓人,甩我们好几条街呢。&rdo;
她看了一眼,说:&ldo;她买的册子比旁边的人都多,付出和收获成正比。&rdo;
冯家在挑习题,问她:&ldo;你要不要也买一点,我们老师说这个暑假要是错过了,一学期都追不回来,特别是咱们中学牛人还挺多。&rdo;
蒋言灵有些犹豫,冯家接着说:&ldo;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情况,我们初中前两名都来这个学校了,校长给了奖学金,才把她们留下来的。听说这一届校长抓教学抓得很严,要跟市一中一决高低。&rdo;
蒋言灵语文英语都非常好,唯独数学在内地应试的测验下有些吃力。其实大部分她都学过,但一拿到试题,就变味了,难度是阶乘式的上升。
冯家显得很活跃,走来走去,马尾辫不止一次扫到蒋言灵的侧脸颊。她和嘉怡一样充满活力,不过嘉怡认为自己是最棒的,而冯家总会挑时间夸她。
就比如她吃饭慢吞吞的,冯家夸她斯文;有时候因为懒不绑头发,冯家又夸她优雅;现在披头散发来挑习题,随手拿了几本都被冯家夸很有&ldo;教授的眼光&rdo;,教授就是那帮出高考题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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