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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他认出在教堂旁边讲话的两个声音，便轻手轻脚停在那排柏树下。

教堂旁的小径站着桃乐丝&iddot;洛克和龙尼&iddot;梅瑞克‐‐正是他和希莉雅当初站的那个难忘所在，这两人就跟当时的他和希莉雅一样不快乐。

他们分得很开，一如那时的他和希莉雅。叶片筛下的月光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后头耸立着教堂的墙‐‐上漆的窗户颜色淡褪。两人都倾向瞪着地面蹭鞋子。

&ldo;……而这，&rdo;桃乐丝噼里啪啦说了一段话后正在下结语，&ldo;就是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了。不找个人讲我会疯掉。&rdo;

&ldo;谢谢你告诉我，&rdo;龙尼带着浓厚拜伦式的阴郁说道。他踢了小径上的一颗石头。

桃乐丝的身子变得僵硬。

&ldo;噢，没什么，&rdo;她轻松地向他保证道，&ldo;随便找谁都行。你都在做些什么呢？&rdo;

&ldo;坐在教堂的屋顶上。&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就是坐在教堂屋顶上。&rdo;

&ldo;好呆，&rdo;桃乐丝说，&ldo;干嘛要那样？&rdo;

&ldo;视角。任何东西都有恰当的观察角度。这么专业的问题你不懂的。&rdo;

&ldo;噢，是吗？&rdo;桃乐丝的声音在抖。&ldo;有些人还真会摆架子，对吧？&rdo;她克制住自己。&ldo;龙尼！你都坐屋顶的哪一边？这边还是那边？&rdo;

&ldo;那边。朝向凯斯华。我想过，&rdo;年轻人说，脸色苍白，一头暗发从他前额往后落，&ldo;要跳下去自杀。只是不够高。天杀的教堂我跳过几次‐‐你干嘛要知道？&rdo;

&ldo;龙尼，今晚这儿有件怪事。&rdo;

&ldo;怎么说，怪事？&rdo;

&ldo;那个大块头胖子‐‐肚子跟眼睛怪吓人的‐‐说什么有个约会，还提到教堂司事。龙尼，你看不出来吗？&rdo;桃乐丝朝他逼近。&ldo;他们打算帮那个女人验尸！我们是不是最好……？&rdo;

何顿原本很庆幸地正打算偷偷离开，以为两人不会带来干扰，这会儿他忽然刹住脚。只有一条路！显然只有一条路了。他清清喉咙，踏上两人之间的小径。

&ldo;先生！&rdo;年轻人呼道。

&ldo;唐&iddot;迪司马罗！&rdo;桃乐丝叫道。

两人声音里那股热情还有猛然凑向他的样子，在在【注】叫他感动。对他们来说，他好对盘。他是同一国人。有事可以跟他倾诉。换做其他任何时候，他都会非常欢迎。不过现在时钟正毫不留情地滴答走着，而墓室那头又有状况……

【注】在在：处处；到处；各方面。‐‐棒槌学堂注

&ldo;桃乐丝，&rdo;他说，&ldo;你父亲呢？&rdo;

&ldo;父亲，&rdo;桃乐丝回道，&ldo;已经回家了。我们走捷径到了这里碰上龙尼。父亲说他觉得我应该比较想跟龙尼一起走回家，所以就匆匆走了，&rdo;她的声音厌恶地直打颤。&ldo;我觉得他好粗俗。&rdo;

&ldo;粗俗！&rdo;龙尼说。&ldo;你父亲！&lso;粗俗&rso;。天哪，饶了我吧！&rdo;

可就这么一次，桃乐丝的注意力没被转移。

&ldo;唐&iddot;迪司马罗，发生了怪事对吧？&rdo;

&ldo;听好了，&rdo;何顿说，&ldo;我不会向你撒谎说没事。不过我要你俩回家去。&rdo;（叛变在即！）&ldo;我会跟你们同走一段路，如果需要的话。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讲。&rdo;

其实没有。他的思绪全集中在希莉雅身上还有沙上的棺木。不过眼前他只剩这条路可走。

&ldo;噢，&rdo;桃乐丝喃喃道，&ldo;呃‐‐好吧！既然如此的话！&rdo;

寂静突然悄悄踅了来，何顿走在两人中间如同活动墙，三人一起沿着小径走。南边通往教堂的车道往回弯向大路。穿越草坪走向大路，他们可以省下不少走到宽阶宅的脚程。

他们仍然在寂静中缓步行走，穿越露湿的草坪。何顿仿佛可以听到他们心脏跳动的声音。

&ldo;桃乐丝，&rdo;他开口道，&ldo;今晚稍早你暗示说，你打算让毛毡飞起（译注：akethefurfly，意思是制造混乱）。我得说你真的是说到做到。&rdo;

&ldo;真做到了，对吧？&rdo;桃乐丝问，恐惧里夹杂着自满。&ldo;索林和我一直有结婚的打算，迟早啦‐‐打从我们……你也晓得。&rdo;

（何顿投给她警告的一瞥。）

&ldo;可是今晚，&rdo;桃乐丝吞口气，&ldo;我算是霸王硬上弓。&rdo;

&ldo;告诉我，桃乐丝。现在你对索林&iddot;马许有什么感觉？&rdo;

&ldo;我觉得他好棒。&rdo;

&ldo;哈，哈，哈，&rdo;龙尼说，一连串般爆笑许久，如同收音机节目里某个人在模仿僵尸。他停住脚问起何顿：

&ldo;我请问你，先生，&rdo;他质问，&ldo;这话不是笑死人吗？照桃乐丝跟我讲的听来，她肥嘟嘟的男友先是虐待老婆，然后又把她毒死。但她还觉得他好棒。&rdo;

&ldo;唐&iddot;迪司马罗，&rdo;桃乐丝说，&ldo;拜托你告诉你左边那位讨厌鬼合上嘴巴等我讲完好吗？‐‐何况，再说，他可没这么做！&rdo;

&ldo;哈，哈，哈，&rdo;龙尼说。

&ldo;哎！放轻松！两位！好了啦，我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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