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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奚渊道：&ldo;是啊，他跟我一样，执念深。&rdo;

白苏合道：&ldo;毕竟是你养大的，随你。&rdo;

奚渊道：&ldo;他虽然看着没心没肺，但是他心思敏感，那件事我没有立场劝他，只要他还能在我身边，我便心安。&rdo;

白苏合把脉诊放回桌子上，拉起奚渊往外走：&ldo;不管他们，走，喝酒去！&rdo;

&ldo;念儿今年多大了？也该让他沾沾了。&rdo;白苏合将折扇在手中一下下地敲打着。

&ldo;你又胡说，念儿才十四，你可别教坏他。&rdo;奚渊从背后给了他一掌。

&ldo;说说而已，要是又教出一个小酒鬼，我还不得累死。到时一个大酒鬼带着一个小酒鬼睡在我的酒仙堡，我酿的酒怕是还不够你们喝了。&rdo;白苏合嗤笑道，&ldo;你说是喝你的桂花酿还是我的&lso;扶风&rso;？&rdo;

奚渊道：&ldo;怎么，带上山的酒难道你还想带回去？&rdo;

白苏合啧啧道：&ldo;哪能啊！我白苏合是那么小气的人吗？&rdo;

&ldo;来来来，尝尝我新酿的酒。&rdo;白苏合先是给奚渊斟了一杯，再给自己斟满。

奚渊笑笑，喝了一口，却面色古怪，他轻笑一声道：&ldo;你这酿酒的手艺……&rdo;

白苏合得意道：&ldo;怎样，可有长进。&rdo;说着，喝了一口，却又全数吐出，他骂道：&ldo;肯定是念儿，偷偷换了我的酒。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不学好，白白浪费了我酿的好酒！&rdo;

奚渊笑笑不语。果然，下一刻传来白苏合如雷般的声音：&ldo;顾念‐‐&rdo;

&ldo;先生，先生救我啊！&rdo;念儿围着奚渊，躲着另一边白苏合。

&ldo;念儿越来越不乖了啊！竟然偷酒喝，喝过还兑水？&rdo;白苏合冲过去，一把抱起念儿，捏了捏他的脸。

&ldo;我没喝。&rdo;念儿撇开脸，挣扎着从白苏合怀里跑出去，看到阿七之后高兴地跑过去，冲白苏合做了一个鬼脸，&ldo;反正我就是没喝。&rdo;

说完，拉着阿七头也不回地跑了。

奚渊笑着又喝了一口：&ldo;不是还有一坛吗？你刚刚不是还说，该叫他喝酒么？&rdo;

&ldo;我就吓吓他，要是真打了他，下次我怕是连玄霁峰都上不来喽。&rdo;他开了另一坛酒，先闻了一下才放心地倒入杯中，&ldo;还算没白疼他，还知道给我们留一坛。&rdo;

两人坐在院中，喝的尽兴。不远处的冥之负手而立，他抬头看着阴沉的天，再看看那一道青灰，一道雪白的身影，终是转身离去。

翌日，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入冬之后天气本就阴冷，奚渊一向畏寒，且身子不好，便连房门都懒得出，围着暖炉，半步都不愿挪开。

白苏合瞧着他那病态的脸色，甚是担忧道：&ldo;你等了那么多年，也无须急这一时，何必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rdo;

奚渊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果然，下一刻，白苏合又唠叨起来：&ldo;你看看你，这般逼着自己，何苦呢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你也得顾及你自己的身子啊！&lso;无茗&rso;需以你的血做药引，可是三天一碗血啊！你这身子怎么受得住！&rdo;

奚渊闻言微微皱眉，他垂着眼眸，不敢对上白苏合凌厉的眼神，他握着书的手轻轻颤动，声音有些喑哑：&ldo;苏合，我是大夫，我……&rdo;

&ldo;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大夫，大夫！你看看哪个大夫像你这样？就算你救得了天下人又如何？可你呢！啊！你连你自己你都救不活！&rdo;白苏合声音严厉道。

奚渊无奈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ldo;苏合。&rdo;

&ldo;你与我说实话，你和冥之真正的交易……到底是什么？&rdo;他软下声势，柔声道，&ldo;我问过念儿，澜沧教付过银子给你是吗？&rdo;

奚渊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却还是承认了。

白苏合一字一句道：&ldo;神医奚渊，有缘而救，无命而终；为善者，遇其缘也，为恶者，避其命也。冥之绝非善类，你既收了他的银子答应帮他解毒，那么他帮你杀人自然是与你交换了其他条件。&rdo;

奚渊抬眸看他，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ldo;真心。他要的是奚渊的真心。&rdo;

&ldo;奚渊！&rdo;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扬起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终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他苦笑道：&ldo;你可知道，他冥之的花名在江湖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do;

奚渊道：&ldo;我知道。&rdo;

白苏合道：&ldo;你可知他冥之从未有过真心？&rdo;

奚渊道：&ldo;我知道。我与他之间的交易本就如此！他替我杀人，我交付他一颗真心，他冥之的真心本就不在这场交易之中。&rdo;

白苏合又问，手指指着奚渊的左胸膛：&ldo;那你你奚渊的真心可交付出去了？啊？&rdo;

奚渊只是蹙了眉头，并未否认。

白苏合看着那人平静的样子，不由有些想笑，他笑道：&ldo;呵！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幅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苏欢。愚蠢、固执！可是呢！苏欢换来的是什么？从盘龙崖跳下去，尸骨无存！&rdo;

他笑着，笑着笑着又哭了，他声音嘶哑，像是拼了命才压抑住自己：&ldo;小奚渊，我没想到，有一天你竟然也会动情！&rdo;

&ldo;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便看出端倪，你看他的眼神太熟悉了，和苏欢当年一模一样。&rdo;他转过身，擦净了眼角的泪，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恢复往日那副潇洒的样子，长叹一声，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ldo;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是第二个苏欢，我已经失去一个妹妹了，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你为他受任何伤了。&rdo;

他出了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冥之道：&ldo;当年我唤他一声渊儿，可是被他一针扎哑了三个月。&rdo;

别无他话，也难有多言。

第18章18

白苏合走了，一路淋着雨下了山，最后倒在巍山坡上，被砍柴的樵夫背了回去。

看着还在昏睡的白苏合，奚渊坐在床边替他掩好被角，自他们相遇那日起，一直都是白苏合在照顾他。他生性开朗，唯有白苏欢是他一直解不开的心结。多思无益，奚渊长叹一声出了里屋。

他对那樵夫拱手行了一礼，继而道：&ldo;张伯，待他醒了，别告诉他我来过。&rdo;他又拿出一袋银子放入张伯的手中，&ldo;劳烦张伯代我好生照顾他，定要等他身体恢复才能放他离开。&rdo;

&ldo;奚大夫，你无须客气，人，我定会照顾好，银子你就拿回去吧！你帮我们巍山村许多，又不收报酬，我们大伙都记在心里呢！&rdo;张伯把银子放回奚渊手中，憨笑着挠了挠头发。

&ldo;如此，有劳张伯了。&rdo;奚渊拿着银子又拱手行了一礼，推脱没让张伯送，路过院子时将那袋银子放在晒着的干菜旁。

冥之站在一旁，等他将银子放好，两人并肩往山上走。

&ldo;渊儿，我……&rdo;冥之刚刚张嘴，就见奚渊对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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