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徐淑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宽宏地笑了,一笑之中包含深厚理解。&ldo;可
是……&rdo;
&ldo;可是什么?&rdo;
&ldo;总需要……&rdo;
&ldo;总需要互相考验么?按照中国的程序进行?第一年相互交往,第二年作为
朋友,第三年公开关系,第四年结成夫妻?难道您真的相信,爱慕之心非经三四
年压抑才顺理成章?&rdo;
&ldo;这……不……我倒并不这样认为。&rdo;徐淑芳在陈小姐的步步紧逼之下,一
时语塞,不禁又笑了起来,但随即变得愈加庄重严肃。
&ldo;徐厂长,您大概不会不明白,那份合同,对于家父的事业,几乎等于无利
可图。&rdo;
话题一谈到合同,徐淑芳的心理,马上由女人的立场转变到女厂长的立场上
去了。
&ldo;今天我们之间的单独会晤,意味着是一个后决条件吗?&rdo;她敏感地反问,
语气也变得强硬了,&ldo;不错,我十分明白您所指出的那一点。我方曾力主将在国
外销售利润的百分之四十提取给予令尊,那在利益方面才更公正。是令尊一压再
压,我们违心同意。陈小姐不是也在场的么?对此我们将力图后报。但如果我本
人竟成为了一个决定性的砝码,那请转告令尊,合同可以作废。&rdo;只要对方的回
答稍有逼迫性的潜词,她将当即起身离去。
&ldo;您误解了!&rdo;陈小姐摇摇头,叹了口气,&ldo;家父从不强人所难的。否则,
为什么我们这次单独交谈,在合同签订之后而不是之前呢?我仅想使您进一步明
白,家父对您本人所怀的爱慕之心同对您的事业的热忱关注是一致的,同样真诚
的。&rdo;
徐淑芳由于自己的误解而惭愧了,她躲避开对方那诚挚的目光,望向喷泉,
掩饰地伸出一只手承接喷到池外的水珠。
&ldo;如果我的话,居然不慎冒犯了您,请您原谅我。&rdo;对方仍盯着她。
10
&ldo;不,应该请求原谅的是我……&rdo;她内疚地望向对方,一抹愧笑浮现于唇角。
陈小姐也回报她宽宏的一笑:&ldo;徐厂长,家父很为您目前的个人处境担忧。&rdo;
&ldo;替我的个人处境担忧?&rdo;她表示出大大的诧异。
&ldo;徐厂长,您和我们之间不必相瞒了。我们从可靠人士那里获知,有关方面
……&rdo;陈小姐犹豫着是否应该直言不讳,终于含蓄地说了出来,&ldo;对您这位创业
型加改革型的厂长,不很信任了吧?&rdo;而她的表情告诉徐淑芳,她知道的要比说
出的严重得多。
徐淑芳望着对方,又是一阵发愣。她知道自己目前正受到有关方面暗中进行
的审查。今天以前,仅仅是某些细微的感觉告诉她的。她甚至还没有向曲秀娟流
露过。她极不愿使别人认为自己神经过敏,疑心重重。现在,陈小姐的话证实了
这一点。看来她的种种的细微感觉并未欺骗她。有关方面?哪些方面?她却不甚
了然了。她矢口否认地笑道:&ldo;毫无根据!&rdo;
&ldo;不是我和家父毫无根据,也许是那些人捕风捉影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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