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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ldo;说得对，说得对！&rdo;

秀吉抚掌大笑。长近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一瞬间，秀吉的大脑机敏地转了几个来回。关于盟约，他闪出一个重要的念头，然后若无其事地对长近说：

&ldo;与其请足下带回，不如让愚弟小一郎回访越前，这样即合礼仪，也显得郑重！&rdo;

金森大喜，频频点头，说：

&ldo;如能请令弟辛苦一趟，自然更好！&rdo;

金森走出城寨大门，秀吉跛拉着破草鞋送出来。宝寺城座落在山崎著名的天王山山腰。

&ldo;这儿真是个好地方！&rdo;

金森在秀吉的陪伴下，向山下走去。在他看来，宝寺城是制霸天下的最佳位置。秀吉的领地是播州，居城在播州姬路。照理说，秀吉应该回归领地。可是，自从在山崎赶走光秀之后，秀吉不断大兴土木，使宝寺城初具城池的规模。他一直赖在天王山上，可同时顾及京城和大坂。

金森举目远眺，但见淀川的波光隐隐约约地闪烁在树木之间，这条河，北通京城，南接大坂，乘船顺流而下，可以控制濑户内海，足以征服九州。

&ldo;此人旨在夺取天下！&rdo;

金森心底感到一阵战栗，然而脸上却依然荡着笑意，若无其事地寻找着不关痛痒的话题。

&ldo;红叶好漂亮啊！&rdo;

金森驻足在山路上，环视着周围的树林。天王山南麓多是落叶林，枫树盐肤木黄栌等红黄相间，缠在树上的爬山虎也开始红红了。

&ldo;天王山的秋天不错！&rdo;

秀吉极认真地附和着，继而问道：

&ldo;北陆的红叶也很美吧？&rdo;

&ldo;是啊！天一降霜，立刻给山林抹上一层红、黄相间的秋色。只是大雪来得早，来不及欣赏秋景。&rdo;

秀吉关心的就是雪，于是问：

&ldo;常下雪吗？&rdo;

&ldo;何止常下，许多村子连房顶都被埋在雪里。&rdo;

人马无法集结和行动，柴田胜家寸步难行――此话金森不讲，秀吉更不提及。

二人沿林间小路走着，

&ldo;据说北国春天格外明媚诱人，恐怕没有比大雪中的北方人盼望春天的心情更迫切的了吧？&rdo;

金森吃了一惊，秀吉的话里冒出了火药味。所谓盼望春天的迫切心情，指的不正是胜家吗？金森不禁哑然。秀吉察觉到对方的窘态，好象为金森解围，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是那样的洪亮、温润和爽心。洪亮的笑声惊飞了附近的小鸟。金森不得不承认，柴田和面前的大将完全不同。

柴田胜家武艺超群，英勇果敢，战场上称得上英雄。可是，织田家的人认为他心黑血冷。

金森也知道柴田并不象人们议论的那样歹毒，但他心术的确不正，傲慢而强横，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金森心中暗想，也许不宜长期跟随柴田。当然，胜家不是金森长近的主人，他充其量不过是织田家的鼎臣，自己是他的部下。但是主人信长已死，任凭事态发展下去很快就会演变成主从关系。既然同样是主人，还不如现在放弃胜家，跟随秀吉！

道路陡峭起来。

金森为秀吉惋惜。由越前出发，金森便识破了胜家的诡计。令自己出使山崎，实际上不是谋求双方的和平，而是胜家出于北方的国情设下的圈套！

&ldo;羽柴大人！&rdo;金森不禁说：&ldo;据鄙人推测，只不过是推测。您对柴田大人切不可掉以轻心！&rdo;金森的声音很低，秀吉颔首会意，深情地说：

&ldo;谢谢，谢谢你！&rdo;

秀吉深知，必须愉快地接受他的好意，否则反而会遭到对方的怨恨，遂再三致谢说：

&ldo;足下肺腑之言，秀吉不胜感激！&rdo;

十日后，秀吉唤过异父兄弟小一郎长秀，令其出使北陆，待详细交代过一应事项后，又叮嘱道：

&ldo;重要的是，路上要走慢一些，倘若北国降雪，要火速报我！&rdo;

为了密报信，秀吉严格挑选了小一郎的随员。尽管只是报告六月雪的消息，但它是胜家停止一切活动的重要标志，因此秀吉格外慎重。还有一项更重要的谍报任务，等来年开春，积雪融化，胜家必定出兵。一旦胜家集结北陆的兵马，要以闪电般的速度密报山崎。为此，秀吉把许多细作塞进小一郎的从人里。等小一郎办完公务，离开越前后，细作慢慢脱离众人，潜伏在柴田领内的村镇或山野里。

&ldo;见到柴田大人，还要注意什么？&rdo;

小一郎最后问，秀吉嚼着粘糕片，嘱咐道：

&ldo;言辞尽可能恭敬，仿佛摄于柴田之威而怵然。一切小心谨慎！&ldo;

这样一来，本来就异常傲慢的柴田会更加得意，从而轻视羽柴军，乐陶陶得蛰伏在北陆。

在秀吉看来，傲慢是傻瓜的别称，狂妄自大的人是想不出计谋的。要在开春之前最大限度地让胜家抖尽北方霸主的威风。

却说前田利家、不破光治和金森长近三人匆匆赶路，以期早日复命。为了缩短旅程，一行由大津经琵琶湖，在湖北长浜下船，出木之本，沿北国大道，回到越前北之庄。

胜家大喜，&ldo;哈哈，他答应了，那么痛快地答应了！&rdo;高兴之余，他对秀吉提出要在贱之岳砍伐木材一事也看得及轻，顺口说道：&ldo;区区小事，默许他就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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