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家主人是……&rdo;
&ldo;这个……&rdo;女人迟疑了一下,&ldo;不便说明,先生随我去了便知。&rdo;
&ldo;若不言明,我白兄又如何能随你去?&rdo;叶景印插嘴道,白谨嘉用扇子一拦:&ldo;要我去自然可以,不过要带上我这两位朋友。&rdo;
女人有些为难:&ldo;我家主人只请了先生一人,这两位恐怕……&rdo;
&ldo;你家主人请我,也不过是降妖除魔驱邪避凶,我这两位朋友也有些能耐,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若不把他们也请去,可是你家主人的损失。&rdo;
女人思酌了一会儿,终于松口:&ldo;既然如此,三位请跟我来,马车已经备好了。&rdo;
那辆马车蒙着青布,竟然没有窗户,一路驶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缓缓停下,女人掀开帘子,恭敬地道:&ldo;三位请下车,随我来。&rdo;
那是一座清幽的小院,院中开满了芍药、牡丹等富贵花,都是珍惜品种,其中一款&ldo;盛丹炉&rdo;尤为珍惜,连叶景印这样的富家公子,也不由得赞叹:&ldo;住在此处的,必然是达官显贵皇室贵族吧?&rdo;
花圃深处有一座房屋,女人来到房门前,谦卑地道:&ldo;主人,白先生到了。&rdo;
&ldo;怎么来的是三个人?&rdo;屋内传来一个绵柔软糯的女声,只听这声音,便可知道是个绝世美人。
女人将来龙去脉一说,屋内女子道:&ldo;既然来了,便都请进来吧。&rdo;
立刻便有一个小丫鬟过来打帘子,三人走进屋去,屋内陈设清雅,一水儿的酸枝木家什,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儿,都是名品。西面有个小隔间,用湘妃竹制成的帘子隔开,依稀可以看见里面坐了个年轻女子,身姿婀娜,举止优雅。
&ldo;在下白谨嘉,拜见小娘子。&rdo;白谨嘉恭敬一拜,&ldo;不知小娘子怎么称呼?&rdo;
&ldo;在下姓乌。&rdo;
叶景印一惊道:&ldo;莫非您就是给事中乌大人的千金,渤海郡王未过门的妻子,乌玲珑乌娘子吗?&rdo;
&ldo;大胆!&rdo;侍立在侧的一名侍女喝道,&ldo;你怎敢直呼我家主人的名讳?&rdo;
叶景印自知失礼,连忙行礼道:&ldo;在下冒犯了。&rdo;
&ldo;不妨事。&rdo;乌玲珑说,&ldo;三位请坐,金兰,给三位倒茶。&rdo;
叶白二人在椅子上坐了,芸奴自然不敢坐,只侍立在二公子身后,用了一盏茶,乌玲珑道:&ldo;我这次请白先生来,是有一事相求。&rdo;她朝身旁的使女使了个眼色,使女出得帘来,将一只玉盒举到三人面前,三人脸色骤变。
那盒中鲜艳欲滴,光彩夺目的口脂,正是&ldo;点绛唇&rdo;!
&ldo;敢问乌娘子,这口脂从何而来?&rdo;白谨嘉道。
&ldo;这是渤海郡王送给我的。&rdo;乌玲珑说,&ldo;原本这&lso;点绛唇&rso;每年只能制成一盒,但御史大夫陈大人家的衙内和郡王都要买,他两边都不敢得罪,便将一盒分成了两盒。得月楼里的人命案子我已听说了,此次请白先生来,是希望白先生能够捉住那女鬼,保我周全。&rdo;
叶景印说:&ldo;乌娘子不如将那盒口脂退回去,岂不省事?&rdo;
&ldo;郡王所送之物,怎敢随意退回?&rdo;使女捧了一只木托盘出来,上面摆着一排金锭,乌玲珑道:&ldo;这是定金,若白先生能在三日之内捉住女鬼,还有重谢。&rdo;
白谨嘉自然乐得接受,随便拣了两个给芸奴,芸奴本不想接,却听白谨嘉低声道:&ldo;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这是你的份例。&rdo;
&ldo;乌娘子,让在下捉鬼不难,不过要借娘子的小院一用。&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守株待兔。&rdo;
芸奴穿上绣百鸟的衫子,浑身不自在,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华贵的衣裳,生怕给人家弄脏了。使女给她梳上乌玲珑常梳的发髻,让她坐在断纹小漆床上,将缠枝莲蚊帐放下,叶景印手中提着长剑:&ldo;芸奴,别害怕,有我在。&rdo;
&ldo;我没关系的,二公子,你要保重。&rdo;芸奴害怕把衣服给穿皱了,正襟危坐,十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这是白谨嘉的计策,让她化装成乌玲珑引蛇出洞,不知道今夜那个女鬼会不会来。
&ldo;叶公子。&rdo;使女将玉盒轻轻放在梳妆台上,&ldo;这盒&lso;点绛唇&rso;乃郡王所送之物,不能让芸娘子涂抹,还请见谅。&rdo;
芸奴点了点头,未来渤海王妃的东西,她也不敢用,用了会折寿的。
&ldo;我就埋伏在花圃里,如果有什么事,就大声叫。&rdo;叶景印嘱咐两句,转身出门去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芸奴一人。
长夜漫漫,烛火晦暗,微风卷起床幔,如波浪般起伏,也不知等了多久,遥远的地方传来梆子声,这几日芸奴都没能睡好,倦意袭来,忍不住靠着床的立柱打盹儿。
迷迷糊糊之中,她看见纱幔翩飞,四周有薄薄的烟雾弥漫,她在纱幔中穿行,这里是哪儿?她为什么在这里?
&ldo;你是何人?&rdo;重重纱幔之后,有一个颀长瘦削的身影,一副道士打扮,却看不清样貌,&ldo;为何要多管闲事?&rdo;
芸奴一惊道:&ldo;莫非你就是那个偷走青耕鞋的道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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