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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陈卅等人是幸运的，他们在中国百姓的掩护下，顺利翻越了城墙。天亮时分，当众人冲进城外的一片树林之后，郑东贵仰躺在地上，喉咙里拉起了风箱。

&ldo;谢天谢地啊！我居然还能活着。&rdo;像是在沥青里打个滚的郑东贵，嘴里直念&ldo;阿弥陀佛&rdo;。

&ldo;名号算是闯出来了，&rdo;陈大胆心里舒坦，暗自琢磨，&ldo;就差&lso;四梁八柱&rso;外加小崽子。（指手下的土匪干部和喽啰）&rdo;心里想着，目光不知不觉瞄向了这几个浑身焦黑的东北军。

郑东贵摇晃着身子爬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拄着一根枯枝就要向西离去。

&ldo;你干啥？&rdo;陈卅问道。

&ldo;噢！&rdo;郑东贵转身一抱拳，&ldo;陈老弟活命再生之恩，郑某没齿难忘，他日如有用得着郑某之处，郑某定当结草衔环……&rdo;

&ldo;行啦！行啦！&rdo;陈卅没吃这套，他没客气，直奔主题，&ldo;我说老郑！你也不用他日来世的，现在把人情还上不就行啦？&rdo;

&ldo;现在？&rdo;郑东贵瞧瞧自己那一身油泥，还真想不出该怎么报答这位仁兄。

&ldo;你跟着我干不就行啦？&rdo;

&ldo;跟你干？&rdo;郑东贵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ldo;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这事没得商量。&rdo;

&ldo;我说老郑，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爷们？噢！你就眼看小鬼子熊咱们，连个屁也不敢放啊？你还是东北老爷们不？&rdo;

&ldo;我先声明！&rdo;郑东贵靠住树干，举起右手说道，&ldo;打小鬼子，我郑东贵不含糊。可要是当胡子，对不起，兄弟你另请高明吧！&rdo;

&ldo;你说啥？&rdo;陈卅瞪圆了眼睛，&ldo;你看不起这些三老四少是咋地？胡子哪儿点不好？我就觉得胡子要比你们正规军强！你看看东北，狗日的小鬼子一放枪，你们这些正规军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整个东三省就是我们这些胡子在跟小鬼子干！&rdo;

第20节：硝烟散尽（20）

&ldo;我不跟你胡搅蛮缠，&rdo;郑东贵礼貌性地拱拱手，&ldo;人各有志，你今天就是说出天花来，我也不能和你穿一条裤子。没办法，我是军人，我是东北军的军人。我得去找少帅，跟着少帅干那才是正经出路。&rdo;

&ldo;嗨！&rdo;陈卅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ldo;我当你要啥？闹了半天，你不还是要当胡子吗？&rdo;

&ldo;你说啥？&rdo;郑东贵不愿听。他脑子转不过陈卅，所以在反应上处处落下风。

&ldo;我说老郑，你也不打听打听：东北这些绺子那提起张少帅他爹张大帅，谁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张大帅可是咱们吃打饭的老祖宗啊！谁不知道张小个子是怎么起家的？他那是背靠青麻坎，脚踏八角台才打出的这片天下。你去投奔他家少掌柜的，那不还是当胡子吗？&rdo;

&ldo;你说啥？&rdo;郑东贵不干了，东北军的弟兄也急了，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上来就要和陈卅&ldo;理论&rdo;。

&ldo;哎？你别说，&rdo;宋先生突然叫道，&ldo;我想起一件事情，你们有没有兴趣听？&rdo;宋先生的一席话当时就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缓解下来。郑东贵喘着粗气问道：&ldo;有啥事你就说！&rdo;

&ldo;东贵，你知道少帅在哪吗？你要是知道，我也和你一块去。&rdo;宋先生擦了擦镜片，对准树叶间隙的朝阳瞧了瞧。

&ldo;我怎么知道？自打从锦州逃出来，我就被关进了大狱。&rdo;

&ldo;嗨……&rdo;宋先生叹口气，摇了摇头，&ldo;那就麻烦了。&rdo;

&ldo;宋先生，你啥意思？&rdo;李通财接过话题。

&ldo;咱们身上一没钱，二没粮，再加上没有向导，该怎么去找少帅呢？&rdo;

&ldo;对呀！&rdo;陈卅一拍大腿，随后看看东北军的弟兄说道，&ldo;别看我，我身上也没钱！&rdo;

&ldo;这是其一，&rdo;宋先生又道，&ldo;即便是咱们找到少帅，不知少帅该怎么安置咱们呢？他能否支持咱们去抗日呢？少帅远离故土寄人篱下，他的补给怎么办？他怎么养活这些兵？他是否还像在东北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呢？&rdo;

&ldo;不，少帅不可能不管我们！&rdo;一个圆脸叫马富的士兵大声反驳。

&ldo;你拉倒吧！&rdo;陈卅一指穿了条花裤子的马富，&ldo;张少帅要是抗日，他为啥让出东北呢？要打小鬼子早就干了，何必还要等到这个时候？你指望别人，呵呵！还不如指望自己。&rdo;

不知宋先生是否有意配合陈卅，这二位一唱一和，就跟那说对口相声似的：

&ldo;我说宋先生！&rdo;

&ldo;哎！&rdo;

&ldo;你说咱还有指望吗？&rdo;

&ldo;您指什么？&rdo;

&ldo;我是说呀，咱抗日不能光指望别人是不？&rdo;

&ldo;有道理。&rdo;

&ldo;我就不一样啊！&rdo;

&ldo;您怎么不一样啦？&rdo;

&ldo;咱自己就和小鬼子干！&rdo;

&ldo;噢？&rdo;

&ldo;别的咱不说呀！打今天起，您问问小鬼子认不认识我陈大胆？&rdo;

&ldo;那是……可这管什么用呢？&rdo;

&ldo;当然管用啦！从今天起，老百姓肯定会支持咱们哪！到那时，咱是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要粮食有粮食要裤子有裤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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