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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甘南山看了一眼陈茂鹏说：&ldo;好吧，我听从组织的。&rdo;

两人走进审问室，特务看见甘南山进来，就喊了一嗓子，&ldo;组长，愧对你的信任，我没有完成任务。&rdo;

屋里所有人的眼光聚集在甘南山身上，甘南山冷冷地看着那个特务，&ldo;你认错人了。&rdo;然后回头对陈茂鹏坦然地说：&ldo;我的一切活动我都能说清楚，而且有证人。&rdo;

审讯特务的人要甘南山坐下，陈茂鹏摆手，&ldo;隔离审查吧。让他自己慢慢交代。&rdo;

陈茂鹏带着甘南山去了另外一间屋子，里面有张床，铺着稻草，还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桌上摆着一盏油灯。

&ldo;坐吧，老甘。&rdo;

和陈茂鹏隔着桌子，甘南山坐下。他觉得冤枉，对陈茂鹏说，&ldo;特务诬陷我，我是跳进延河也洗不清了啊！&rdo;

陈茂鹏鼓励他，&ldo;要相信组织。&rdo;

&ldo;陈部长我明白你的用意。&rdo;

&ldo;明白就好。&rdo;陈茂鹏不想再多说什么，隔离审查其实是对甘南山一种变相的保护。

但陈茂鹏忽略了甘南山是个内心敏感、神经纤弱的知识分子，这样的对待无疑对他是一种严重的打击，更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在隔离的地方没日没夜写交代材料，甘南山自从学校出来，就没有合眼好好睡过觉。终于有一天，他精神彻底崩溃了，他试图用皮带吊在门框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是外面的警卫听见凳子倒地的声音，他真的就自尽了。

陈茂鹏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赶了过去，陈茂鹏对他说：&ldo;老甘，你可不能寻短见啊！&rdo;

甘南山看着他默默流泪，摇头，似是已没有生路，无比绝望的样子。

一定要解救甘南山！陈茂鹏转身又去提问那特务，那特务还是那样说，&ldo;是甘南山指示我的。&rdo;这次，他的话把陈茂鹏给惹急了，抓住他的衣领提起来，狠狠挥拳揍这个特务。旁边的人见状连忙拉住他，&ldo;陈部长，这是违反纪律的。&rdo;一听纪律，他颓然地住手了，狠狠盯着那特务说：&ldo;我不信没法治你。&rdo;

陈茂鹏没法不急，因为高飞的原因，杨红叶也被勒令停职写检查，当初在北平怎么介绍高飞入党的、高飞在延安的点点滴滴都要她详细地写出来。陈茂鹏觉得自己像是在箍着一个四处都在漏水的水桶，他一旦松手，这个桶里的水就会倾洒到地上，四处横溢。

2

高振麟没叫秦栋就去戏班约上燕子，带她来到金老板的布庄，给她做了几身上好布料的旗袍。接着是逛街、吃饭、看电影。临分手时，高振麟对燕子说：&ldo;明天我们去大雁塔玩儿。&rdo;

接近燕子，让燕子做自己的挡箭牌，这是高振麟有心的安排。出于一个特工的本能，高振麟觉得，燕子戏子的身份，会给自己多一层保护。不过他没想到，后来事情的发展，让他这个&ldo;有心&rdo;的安排却无心中掩护了他和中共西安地下党重要特工林先生第一次接头。

天还未完全亮透，高振麟便已醒来。借着窗户里透进来的灰蓝色的天光，他瞥见门缝下面躺着一张纸条，他猫一样连忙跳下床，一把抓起纸条，揉成一团攥在手里，又踱回到床上躺好，才轻轻地展开，上面写着：

下午两点，大雁塔南边，暗号：&ldo;我来古城溽暑了&rdo;。

高振麟反复看了几遍，凑到窗前又看了一次，还是自己熟悉的笔迹，他兴奋地把纸条塞进嘴里咽下肚子，在心里说：今天约了燕子去大雁塔，倒也是无巧不成书。马上，另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高振麟，燕子就是一个无辜的戏子，你已经&ldo;利用&rdo;了她，但绝对不能让她在这件事中受任何委屈和牵扯。

起床匆匆洗漱完毕，高振麟照例去找秦大伟跑步。在门口叫了几声，没人应，又敲门，还是没人，只好一个人去了。跑步回来后他去吃早饭时，才遇见了秦大伟，&ldo;你干吗去了？&rdo;

&ldo;别提了，这不刚回来。&rdo;秦大伟轻松地说，&ldo;我去补觉去了。&rdo;

高振麟急急地到曹天浩办公室，屁股还没坐下，就兴奋地说：&ldo;站长，有个事情之前我没跟您汇报，就是我回来的第二天有个女孩儿替&lso;古城&rso;传话。昨天晚上我和秦栋去戏园子看戏，这个女孩儿又来传话，说今天让我去接头。&rdo;

&ldo;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你回来第二天有人替&lso;古城&rso;传话呢？&rdo;曹天浩似乎对高振麟今天去接头的事情不关心，反倒计较一个多月前的事情，&ldo;你是在担心什么还是有其他的什么顾虑呢？&rdo;

&ldo;我是想有更大的收获再给您汇报。还有，站长您担心我被共产党策反了，对吧？&rdo;高振麟低低地说，&ldo;我也知道，您一直没问我西安地下党和我联系了没有。&rdo;

&ldo;你去延安是我安排的，我怎么会怀疑你被策反了呢？&rdo;曹天浩笑嘻嘻地说，&ldo;你去接头吧！共产党是狡猾的，要提防这是他们给你设的圈套。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rdo;

&ldo;谢谢您的关心，我会如实向您汇报的。&rdo;

从曹天浩那里出来，高振麟开车去了戏班，让人去请燕子，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燕子才出来。坐上车，高振麟说：&ldo;你干吗呀，这么半天才出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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