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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第33章福寿康宁13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比起指责，反倒是更像是在撒娇，闻山栖轻笑着说：&ldo;娇气。&rdo;

&ldo;娇气怎么了？还不是你养出来的。&rdo;鹤岁说得理直气壮，他一把抓住闻山栖的手，捏着闻山栖的手指玩了一会儿，又把自己的手指扣进闻山栖的手指里，歪着脑袋说：&ldo;你看，你被我抓住了。&rdo;

闻山栖低低地&ldo;嗯&rdo;了一声，黑沉沉的眼眸望着鹤岁弯起来的眉眼，缓声道：&ldo;孤被你抓住了。&rdo;

鹤岁又被他哄得高兴了起来，软趴趴地枕到闻山栖的肩上蹭了蹭，没一会儿就又开始蹬鼻子上脸，鹤岁咕哝着说：&ldo;我没有力气，马上你得抱我回去。&rdo;

闻山栖自然不会拒绝。

马车一停，闻山栖和鹤岁没有出来的意思，红袖便也不敢自作主张。她与车夫挤在一处扯东扯西，好不容易看见有只手掀起了帷幔，这才连忙从马上跳下来。

&ldo;太子殿下。&rdo;红袖抬手把帷幔撩起，她虽低着头却还是没忍住偷看了鹤岁几眼，明明往日闻山栖也没有少抱鹤岁，可这次却偏偏让她看红了脸，红袖小声地问道：&ldo;小公子明日还要去书院，奴婢要不要把书本拿到这边？&rdo;

&ldo;不要。&rdo;鹤岁从闻山栖的怀里探出小半颗脑袋，他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嘴唇也肿得有些厉害。鹤岁慢吞吞地说：&ldo;我要回去睡。&rdo;

&ldo;那……&rdo;

闻山栖在红袖开口之前，淡声吩咐道：&ldo;你先下去休息，孤送他回去。&rdo;

红袖点了点头，行过礼后便不再逗留。

鹤岁一只手上拿着一盏花灯，还对放花灯念念不忘。他趴在闻山栖的肩上把红笺塞好，偏过头好奇地问道：&ldo;我们去哪里放花灯？&rdo;

此时皓月当空，夜色正浓，朱墙碧瓦下的宫灯火光摇曳，一一映入鹤岁乌黑的瞳仁里，更衬得他眸光潋滟，眉眼鲜活。

闻山栖的脚步一顿，半晌才心不在焉地说：&ldo;湖心亭。&rdo;

鹤岁一听还有地方给他放花灯就不闹了，他低下头来自顾自地玩花灯，结果玩着玩着就有点累了，鹤岁还没撑到湖心亭那边就开始昏昏欲睡，靠在闻山栖的怀里不停地揉起眼睛。

闻山栖垂眸瞥了鹤岁一眼，不着痕迹地改了方向，不再打算带鹤岁去湖心亭放花灯。他轻描淡写地说：&ldo;过几日镇国公回京，你与孤一用去城外接他。&rdo;

鹤岁只要一犯困，脑袋里就只剩下了浆糊，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非常好说话。闻山栖是知道这一点的，他见鹤岁胡乱地点了点头，只是轻轻一笑，嗓音平稳道：&ldo;那么到时候你别又不认账。&rdo;

答应得好好的鹤岁都能不认账，更何况是迷迷糊糊就胡乱地答应了下来的，鹤岁当然……选择赖账。

镇国公返京的那日，鹤岁又赖在床上装病，怎么哄也不肯去书院，红袖拿他没辙，只好去请闻山栖过来。鹤岁有恃无恐地坐到床上对红袖做了一个鬼脸，反正他又不怕闻山栖，活蹦乱跳到没有一点生病该有的样子。

鹤岁都打算好了的，就算闻山栖过来，他也不去学院。大不了就趴到闻山栖的怀里装哭，说不去书院就不去书院，鹤岁可是非常有原则的。

结果闻山栖倒非常慡快地松口说鹤岁今日可以不去书院，但是晚些时候他得和闻山栖一起去接镇国公。

鹤岁一听就忙不迭地摇了摇头，&ldo;不去不去我不去。&rdo;

&ldo;前几日孤与你提起的时候，你是答应了下来的。&rdo;闻山栖并不意外鹤岁会反悔，他似笑非笑道：&ldo;眼下也还不算太晚，倘若你实在不想去，那么孤就送你去书院。&rdo;

鹤岁知道闻山栖向来说到做到，他为难得脸都皱成了一团，低着头捏了好半天的薄被才不情不愿地说：&ldo;去就去。&rdo;

既然不是自愿的，那么就不能怪鹤岁从始至终都垮着一张小脸。闻山栖喂蜜饯，鹤岁张口；闻山栖喂山楂片，鹤岁张口；闻山栖喂松子仁，鹤岁张口。反正吃来吃去，就是一句话也不肯搭理闻山栖。

闻山栖淡声问他：&ldo;为什么不愿与孤一同来接镇国公回京？&rdo;

鹤岁装作没有听见，瓮声瓮气地说：&ldo;我还要松子儿，你给我剥。&rdo;

闻山栖倒是又慢条斯理地给他剥了不少松子儿，却不急着往鹤岁的嘴里喂，鹤岁怎么也等不到他的松子儿，拧起了眉尖又要发脾气了，他咕哝着说：&ldo;讨厌你，连松子儿也不给我剥。&rdo;

&ldo;为什么不愿与孤一同来接镇国公回京？&rdo;闻山栖又问了一遍，他捉住鹤岁的手，面色如常地问道：&ldo;还是说你觉得孤见不得人，所以不愿一同前来？&rdo;

&ldo;不是！&rdo;鹤岁鼓起了两腮，要把自己的手夺回来，可闻山栖也用了些力，鹤岁挣脱不开就气势汹汹地威胁闻山栖：&ldo;你不许抓着我的手了。你要是再不松开，我就、我就……&rdo;他的眼眸一抬，猝不及防对上闻山栖含笑的眼瞳，鹤岁恼羞成怒道：&ldo;我就再也不理你了！&rdo;

撂了半天也没撂出来什么狠话，鹤岁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闻山栖低笑着把剥好的松子仁放到他的手心，鹤岁瞟了闻山栖一眼，撅着嘴巴说：&ldo;我没有觉得你见不得人。&rdo;

&ldo;那么为什么不愿意。&rdo;

鹤岁低下头，他盯着手心里的松子仁看了好半天才哼哼唧唧地说：&rdo;要是我爹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他又不许要怎么办？&rdo;

&ldo;不许的话……&rdo;闻山栖见鹤岁为难得脸都皱了起来，神色一软，轻声道：&ldo;那便算了。&rdo;

&ldo;不行。&rdo;鹤岁瞪圆了黑白分明的眼睛，情急之下他还一把揪住了闻山栖的衣襟，连手上的松子仁掉了一地都顾不上了。鹤岁不大高兴地说：&ldo;算什么算，不能算了。&rdo;

&ldo;小傻瓜。&rdo;闻山栖垂眸望着鼓起两腮，气闷不已的鹤岁，嗓音里尚带着几分笑意，&ldo;镇国公不许便不许。孤要的是你，又不是他。&rdo;

鹤岁眨了眨眼睛，脸上顿时又红成了一片。他偏过头，给自己塞了一把松子仁，只觉得就连松子仁也要甜进心坎。

这么闹了一通，鹤岁可算乖了下来。等到了地方，他老老实实地跟在闻山栖的旁边，才立秋不久的时节已稍有凉意，鹤岁把地上的枯枝败叶踩得响声不断，闻山栖问他：&ldo;冷不冷？&rdo;

鹤岁摇了摇头，好奇地问道：&ldo;为什么要来这里等我爹？&rdo;

闻山栖瞥了一眼鹤岁，语焉不详道：&ldo;除却我们，还有人要为镇国公接风洗尘。&rdo;

&ldo;谁？&rdo;

闻山栖抬起下颔，不咸不淡道：&ldo;已经来了。&rdo;

鹤岁下意识地抬起眼来，只见原先还寂寥无人的官道上又缓缓驶来了一辆马车，马是汗血宝马，通身枣红，白蹄踏雪；车身用的是上好的黑楠木，镶金嵌玉，极尽奢华。

不多时，车夫一甩银鞭，马车就在不远处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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