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几个女人摆出了麻将桌,他父亲、大伯还有英国人姑父跟纪樊坐在沙发上打桥牌。老爷子睡在躺椅上和纪雯聊天,见到他就招了招手,纪云清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老人便牵着纪雯的小手笑道:&ldo;小丫头三句话都离不开她小叔叔,我要是小樊,绝对不饶你。&rdo;
纪云清看向纪雯,咧嘴笑起来。
纪樊笑道:&ldo;我都习以为常了。&rdo;
纪榕对着麻将桌头也不回:&ldo;我早跟芳暮姐说了,在纪云清最忙的时候把雯雯扔他那去,让这死丫头看看是小叔叔重要还是妈妈和女佣姐姐重要。&rdo;
一片哄笑。
纪雯冲着纪榕直做鬼脸。
老爷子道:&ldo;站着说话不腰疼,再两年等你添个小孩,再看看自己能不能照顾好,你们还夫妻两个,云清就一个人。&rdo;
纪榕撇了撇嘴,拉长声音:&ldo;喏,喏,爷爷老毛病又犯了,反正云清就什么都好。&rdo;
她母亲纪湘立马眉心一拧:&ldo;没大没小!&rdo;
老爷子却在笑,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脾气却比以往好了太多。不仅仅在纪云清眼里,在家里其他人眼中也逐渐树立起一个慈爱老人的形象,只有和家里比较生疏的纪湘不够敏感,面对纪老爷子,至今还有些战战兢兢。
整个晚上几乎都被老爷子拉着问话,和他父母都没说上几句,零点倒计时结束,纪湘和杨芳暮扛不住困意睡觉去了,纪云清扶老人上楼,伺候洗漱完毕,等老爷子躺上了床,便直接回自己卧室,翻来手机看,五通未接来电让心里舒服了些,再翻开细看,全都是李玦打的。还有几十条新年短信,形式化的东西,没多少新意,他低头回了几条,拉开门走到露台上,扶着栏杆,拨了李玦的号码。
&ldo;纪总?&rdo;
&ldo;新年快乐。&rdo;
一时无话。
他这里比较安静,李玦那边还有微弱的炮竹声。
纪云清沉默着等,直到几分钟后,那边也低声回了句&ldo;新年快乐&rdo;,才渐渐展颜。
&ldo;今天要不要守夜?&rdo;纪云清道。
李玦道:&ldo;不用,再一会我就睡了。&rdo;
轻轻&ldo;嗯&rdo;了一声,沉默片刻,纪云清忽然笑了笑:&ldo;晚上做了些什么。&rdo;
李玦声音里也染了点笑意:&ldo;年夜饭,打麻将,陪一帮臭小孩放鞭炮,不就是这些事?纪总呢?&rdo;
纪云清笑道:&ldo;陪我爷爷聊天。&rdo;
李玦道:&ldo;就爷爷?&rdo;
纪云清道:&ldo;其他人都在打牌,家里就纪雯一个小孩,想吵都吵不起来。&rdo;
李玦笑道:&ldo;那不是更好?红包塞一个就够了。&rdo;
纪云清抿嘴笑一会,道:&ldo;一个怎么够?&rdo;
李玦道:&ldo;那你是要给小侄女包多少个?&rdo;
纪云清道:&ldo;她一个,你一个。&rdo;
那边忽然没了声。
纪云清道:&ldo;明天我让陆璐给你送过来。&rdo;
几秒间隔后,李玦笑道:&ldo;等你回来吧,大过年的,也别太使唤助理了,让人家好好休个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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