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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是狼吗？有郊狼吗？&rdo;她背靠着我坐下来，人亦索索的抖。

&ldo;哪里有，从来没有过，别怕。&rdo;

&ldo;怕的倒不是狼‐‐&rdo;我注视着慢慢转回来的人群，又缓缓的说。

&ldo;几点了？三毛。&rdo;

&ldo;不知道，等荷西来了问他。&rdo;

&ldo;四点半了。&rdo;伊底斯低低的说。

&ldo;喂，别吓人，不是一道跟去找爪子印的吗，怎么背后冒出来了。&rdo;我一转身骇得要叫出来，黛奥本来怕沙哈拉威，这会子，更吓了。

&ldo;我‐‐没去。&rdo;伊底斯好似有些不对。

这时候那三个人也回来了。

&ldo;野狗啦！&rdo;荷西说。

&ldo;这儿哪来的狗？&rdo;我说。

&ldo;你是要什么嘛？&rdo;荷西竟然语气也不太对，总是紧张了些，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理他。

四周一片沉寂，吉瑞回帐篷去拿了毯子出来，铺在地上一条，黛奥跟小夏薇躺下去，上面又盖了两条，吉瑞又摸太太的头发。

&ldo;再睡吧！&rdo;悄悄的说，黛奥闭上了眼睛。

我们轻轻的剥着甜薯，为了翻小的，火都拨散了，弱弱的摊着一地。

&ldo;加柴！&rdo;轻轻的叫坐在柴边的米盖，他丢了几枝干的荆棘进去。

四周又寂静了下来，我趴着用手面撑着下巴，看着火苗一跳一跳的，伊底斯也躺下了，马诺林仍盘膝坐着，米盖正专心的添火。

&ldo;伊底斯，脸狺你不肯带路吗？&rdo;马诺林又钻进早已打散的话题里去。

伊底斯不说话。

&ldo;你不带，镇上鬼眼睛也许肯带？！&rdo;米盖又半空插了进来。&ldo;哈那带了一次外地人，老婆死了，谁还敢再带。&rdo;我轻轻叫起来。

&ldo;不要乱凑，哈那自己不死，记者不死，偏偏没去的老太婆死了……&rdo;荷西也低着嗓子说。

&ldo;记者‐‐还是死了的。&rdo;马诺林低低的讲了一句话，大家都不晓得有这回事，竟都呆了。

&ldo;车祸死的，快一年了。&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他工作的那家杂志刊了个小启，无意中看到的，还说了他一些生前的好话呢！&rdo;

&ldo;你们在说脸狺？&rdo;半途插进来的吉瑞轻轻的问着伊底斯，又打手势叫我们不要再说下去，黛奥没睡着，眼睛又张又闭的。

我们再度沉寂了下来，旷野里，总是这样。

沙漠日出，在我们这儿总是晚，不到清早七八点天不会亮的，夜仍长着。

&ldo;说起鬼眼睛，她真看过什么？&rdo;米盖低声在问伊底斯。&ldo;别人看不到啊，就她看见，起初自己也是不知道，直到有次跟去送葬，大白天的，突然迷糊了，拉着人问‐‐咦，哪来那么多帐篷羊群啊‐‐。&rdo;

&ldo;又指着空地说‐‐看，那家人拔营要走了，骆驼都拉着呢‐‐。&rdo;

&ldo;胡扯，这个我不信。&rdo;

&ldo;胡扯也扯对了，不认识的死人，叫她带信，回镇上跟家属一说，真有那么个族人早死了好几年了，来问女儿沙夏嫁到那里去了。&rdo;

&ldo;这种人，我们中国也有，总是诈人钱呢！&rdo;

&ldo;鬼眼睛不要钱，她自己有着呢！&rdo;

&ldo;她看过脸狺？&rdo;

&ldo;说是脸狺坐在树枝上，摇啊晃啊的看着人下葬，还笑着跟她招手呢，这一吓，鬼眼睛自己还买了只骆驼来献祭。&rdo;

&ldo;对啦，还有人说那祭台老装不满呢！&rdo;米盖说。&ldo;祭台也是怪，看看只是个大石块，平平的，没个桌子大，杀一头骆驼也放不下，可是别说放了一头，十头祭上去，肉也满不出来。&rdo;

&ldo;脸狺贪心！&rdo;我悄悄的说。

这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怪风，眼看将尽的火堆突然斜斜往我轰一下烧过来，荷西一拖我，打了半个滚，瞪着火，它又回去了，背后毛毛的感觉凉飕飕的爬了个全身。

&ldo;，换个话题吧。&rdo;黛奥蒙着眼睛哀叫起来。四周的人，被那人一轰，都僵住了。

阴气越来越重，火渐烧渐微，大家望着火，又沉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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