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看错人,申医生和冯医生我们当然认识&rdo;她一愣恍然明白&ldo;该不会你还不知道吧?&rdo;
申昕更疑惑了&ldo;什么?&rdo;
小护士显得倒有些为难了,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ldo;怎么了?跟姐姐说清楚点&rdo;
小护士才说&ldo;小雨姐姐说是你男朋友,他前天后半夜来的,昨天晚上我进来看你的时候他已经来了,当时你已经睡着了。昨晚你低烧也是你男朋友发现的,他一晚上没睡,都在这里陪你,值班的几个护士都知道,还有还有……&rdo;小护士说得激动&ldo;他昨天还去找高医生了&rdo;
高医生是申昕的主治医生。
小护士的声音就在她耳边&ldo;昕昕姐,难道他是故意瞒着你悄悄来的吗?&rdo;
后来小护士还说了什么她再也没听进去,她紧紧地抓着洁白的被单,在忍,可终究还是忍不了,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被蒙了一层又一层的水雾,怎么都压不下去,越控制越适得其反。
耳边小护士紧张的声音开始清晰,申昕听到她在问自己&ldo;昕昕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do;
申昕低头控制着情绪,把体温计还给她,声音低哑说&ldo;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rdo;
小护士走后,她拿出手机充电,也许是太紧张了,也许是病症又犯了,总之,手机一直在手心里打滑总是握不住,后来好不容易充好,可一时半会儿又开不了机,她气恼的恨不得把手机砸了,最后终于开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却是连等他接通的勇气都没有就挂了。
她没有勇气问他,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生病了?问他为什么来了却不告诉她?问他会不会害怕?
小雨照旧是傍晚下了班就来陪她,陪她吃饭,给她讲今天发生了什么搞笑的事,或者是吐槽吐槽奇葩的领导,这让申昕觉得自己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她们那个小家里,她们坐在阳台,喝着红酒听对方分享彼此的见闻,仿佛一切都和过去没什么两样。
前两天周末晚上都是小雨陪着她,申昕让她回去睡觉,她总说自己可以的,要在医院陪她睡。
包括今天晚上也是,她说自己不累,在医院睡得比在家里还香,申昕没辙就只好依了她,跟前两天一样给爸爸妈妈打电话让他们晚上别来了。
她躺在床上半个多小时,一直在和瞌睡作斗争,终于在她快睡着之前,听到小雨轻声下了床,病房的灯已经关了,申昕睁开眼看到小雨悄声开了门。
&ldo;睡着了?&rdo;申昕听到声音眼角立刻有泪淌出来。
&ldo;嗯&rdo;小雨轻声应道。
&ldo;辛苦你了,司机在外面,我让他送你回去&rdo;
&ldo;好,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rdo;小雨蹑手蹑脚的走回去拿包。
申昕看到他也走了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椅子很轻的发出声音,她知道他就坐在自己床边。
&ldo;明天早上,你真的不打算等昕昕醒了再走吗?&rdo;小雨问
&ldo;不了,她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rdo;
小雨轻声叹气说&ldo;那我走了,你累了就休息休息,晚上不睡觉,白天还要去陪奶奶,别最后你也累倒了&rdo;
他说&ldo;谢了,我没事&rdo;
小雨关门出去了,申昕的身体依旧绷着,眼角还是不停的在流泪,半晌手有了暖意,是他在握她的手,同时眼角的泪也被他的指腹轻轻抚过擦干。
&ldo;在装睡?&rdo;他无奈的轻笑。
申昕再控制不住,呜咽出声。
他的指腹依旧在不停抚她的眼角&ldo;别哭,哭太多对身体不好&rdo;
嘴唇有温柔的触感,申昕终于睁开眼睛看他,他的眼睛直入她的视线&ldo;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rdo;
&ldo;傻瓜&rdo;他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ldo;什么骗不骗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知道吗?&rdo;
&ldo;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更不想让你承担这么多&rdo;她哭着说。
他的声音也哑了&ldo;你认为的好,会让我疯的&rdo;
申昕听他在说&ldo;你要记得,我们是要结婚,要生活一辈子的,无论生老病死&rdo;
他倒笑了&ldo;难道等我老了,也生病了,你就不要不管我了?&rdo;
申昕被他逗笑,终于不再哭了,她犟嘴说&ldo;不管,到时候你都是个丑老头了&rdo;
他故意笑着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儿摸着她的手说&ldo;可我做不到,做不到不要你,不管你,不爱你&rdo;
申昕也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她听到这句话的感想。
没有一个词,没有一句话。
&ldo;困了吧?睡吧,我在呢&rdo;他的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不停的摸,怎么都摸不够。
&ldo;你也上来睡,我想抱着你&rdo;申昕喃喃地撒着娇。
&ldo;好&rdo;他上了床,把她轻轻带入怀里搂着。
这一刻不光申昕踏实了,其实他比她更踏实满足,没人知道那天他联系不上她有多着急,他完全不能做别的事,脑子里都是她会不会在飞机上,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或者太忙忘了他。可每一种可能都被他否决了,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两天都不给他打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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