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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第1页）

馔奴听了，这才略放了心：&ldo;多谢陆先生！昨天我无意间得到一个信儿。海州知州张叔夜领了一桩古怪差事，他穿了便服，混在船工中，监护一只船从登州绕水路来到汴京，那船上有一男一女，女的竟是师师！船到汴京，王伦先上了船，被他锁进一个柜子里。接着又有一个男人也跟了上去。张叔夜爱惜王伦，趁虹桥闹乱，将王伦偷偷放走。船进了城，师师和那两个男人一起上了岸。不知他们去了哪里。&rdo;

诗奴也忙道：&ldo;我也探到一条。王伦是二月二十三半夜里偷偷离开登州驿馆，登州府衙差了一些人暗中监看，王伦离开不久，另有一个人也从那驿馆出来，去追王伦。那些衙吏一路跟随，防止王伦被追到。他们走了半个多月，清明那天，看着王伦和后头那人上了客船。&rdo;

馔奴睁大了眼：&ldo;我们两下里对到一处了！&rdo;

诗奴却疑惑道：&ldo;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陆先生没见到王伦？&rdo;

&ldo;嗯，王小槐寻见他后，他便立即转往他处。只让王小槐捎话给我，说他此举是为报效国家。&rdo;

&ldo;报效国家？他和后头追他那人耳朵都穿了洞。他们为何要穿耳洞？&rdo;

陆青顿时想起海上之盟：&ldo;登州驿馆，莫非是金国使者？&rdo;

书奴忽然点头：&ldo;西夏、辽人、女真男子都有穿耳戴环之俗，登州驿馆远在东边，西夏、辽人使者不会去到那里。师师所陪男子，应当正是金国使者。&rdo;

&ldo;金国使者？&rdo;馔奴惊嚷起来，&ldo;凌虐花奴、舞奴、琴奴的是他？&rdo;

陆青心下黯然：&ldo;恐怕唯有金国使者，李彦才会这般殷勤，不惜葬送三奴，讨那人欢心。&rdo;

诗奴切齿道：&ldo;师师已陪了那金国使者一个多月，看来并未遭受凌虐。追王伦那人健壮如牛，凌虐花奴、舞奴、琴奴的恐怕是这个禽兽。&rdo;

馔奴忙问：&ldo;难道有两个金国使者？&rdo;

书奴轻声答：&ldo;一般都有正使与副使，师师陪的恐怕是正使。&rdo;

馔奴又问：&ldo;舞奴从玉津园出来，一直骂师师。难道是师师见她受凌虐，却没救她？&rdo;

诗奴轻声哀叹：&ldo;师师跑到千里之外去陪那金国使者，恐怕也是身不由己。&rdo;

&ldo;但王伦为何要刺耳洞、穿紫锦衫？那副使为何要追他？&rdo;

陆青心中顿时想到&ldo;替身&rdo;二字，刚要开口，书奴轻声说：&ldo;替身。&rdo;

&ldo;替身？&rdo;

&ldo;王伦和那金国正使样貌恐怕极像。外国使者到驿馆，随时有人监伴，不能随意外出。那天夜里，先从驿馆溜出来的，应当是那正使。王伦是第二个，那副使跟在最后。黑夜里，王伦极易偷空，让那副使混淆。他走在前头，那些衙吏途中不断阻扰，不让他追上王伦，又让他始终能远远瞧见并跟随‐‐&rdo;

诗奴接道：&ldo;到了汴京，王伦先上了那船，随即躲进柜中。那副使跟着进船，到舱中一看，正使坐在里头。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一路所追的，竟是一个替身。&rdo;

馔奴越发迷惑：&ldo;他们为何要费这气力？&rdo;

诗奴转头望向陆青：&ldo;我们所见，恐怕只有小小一角。&rdo;

陆青也正在迷惑：&ldo;我也猜不破其间原委，明日我与其他四绝约好相会，到时看他们几位是否查出了些隐情，此事牵涉极广，恐怕只有拼到一处，才能见到全貌??&rdo;

第十一章解局

顾余不武姿，何日成戎捷！

‐‐宋神宗•赵顼

一、古怪

顾震身穿便服，骑马赶往五丈河船坞。

那天寻见假林灵素后，他与五绝商议，那跟随假林灵素的五个道士相继死去，五个妖人又相继作怪，显然是幕后之人有意设计，将线头引向假林灵素，以求脱罪避罚。为暂时稳住那些人，顾震上报时，只作真林灵素回禀。

顾震从未经历过这等庞大繁杂之案，不但汴京城，也不但大宋，连周边邻国全都搅了进来，而且，查出线头越多，竟越看不清其中头绪。涨得他头脑欲爆，全然无力去思去想，只能等五绝联手，看能否勘破这迷局。

万福骑着头骡子跟在身边，也不住感叹：&ldo;既已寻见了林灵素，除了那王小槐，旁人并不知真伪。这案子太重，这般查下去，怕是祸患无穷。不如就当那林灵素是罪魁，他又死了，将这案子结了为好。&rdo;

顾震没有答言，其实他也数度心生退意，府尹又早已下令禁止他再查，但这案子似乎有股魔气，不住牵诱人，让他既畏又奇，加之死了这么多人，心里始终放不下。听万福又劝起来，便转开话头：&ldo;你这骡子哪里来的？&rdo;

&ldo;这些天为这案子，租驴子的钱都耗去不少，不若索性买一头。我这身子胖重，骑马又不合身份，便花了八贯钱，买了这头骡子，脚力是好，就是性儿太犟，还得骑几天才顺得过来。&rdo;

&ldo;这鞍辔倒是甚好，怕是抵得过骡子钱。&rdo;

&ldo;呵呵，朋友送的。&rdo;

顾震没再言语，出城沿着五丈河来到那船坞。这里僻静好说话，而且那梅船也仍泊放在里头。刚到水门边，那看管船坞的老吏闻声从房中迎了出来：&ldo;顾大人，五绝都已到了。&rdo;&ldo;张待诏没来？&rdo;&ldo;还没有。&rdo;&ldo;你在外头候着他。今日此会，莫要出去乱讲。&rdo;&ldo;小人明白。&rdo;

他下马走进那间房舍，五绝果然已团坐在一张旧桌边，只是不像上回那般默然枯坐，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正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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