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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舒先生打趣，&ldo;哪里只一寸，我看，起码半头。&rdo;

&ldo;我说一寸是谦虚啦。&rdo;

林靖送舒先生回自己院儿后，方去大哥哥的院里说话。林泽兄弟已经给父亲见了礼，乖乖的坐在下首，林靖一去，又是一套礼。

林靖道，&ldo;大哥怎么一去这许久，我跟大嫂子都担心你呢。&rdo;

&ldo;我们钦差出行，有什么可担心的。&rdo;林翊问弟弟，&ldo;这些天，家里可好?你可好?&rdo;

林靖道，&ldo;我们在家都好的很。&rdo;

因着林翊刚回家，总要梳洗扫尘，林靖说了几句话，就去舒先生那里了。舒先生正在泡澡，林靖敲门进去，非要给舒先生擦背，舒先生道，&ldo;你可进来做什么?天儿冷了，沾水小心生病啊。&rdo;

林靖道，&ldo;做弟子的服侍先生，不是应当应分的么，怎能因为怕生病，就不服侍先生啊。&rdo;

舒先生笑，&ldo;少这般甜言蜜语，去服侍你大哥哥去吧。&rdo;

&ldo;大哥哥那里有大嫂子呢。&rdo;林靖个子不高，两只手臂搭在浴桶边儿，一双薄皮丹凤眼瞧着舒先生，问，&ldo;先生，你为什么打光棍儿啊，是找不着媳妇么?&rdo;

舒静韵听到&ldo;光棍&rdo;二字，脸直接木了，他生平第一次见有人用&ldo;光棍&rdo;来定位他的身份。舒静韵没好气道，&ldo;男孩子家，如何总是家长里短的婆娘样儿。&rdo;

&ldo;就凭你这说话，就知道你打光棍儿是活该。&rdo;林靖话音刚落，脑门儿就挨了舒先生一记脑崩，林靖疼的险没一脑袋扎浴涌去，揉着脑门儿道，&ldo;只许你说别人，不许别人说你，你怎么这么小气啊。&rdo;揉两下脑门儿，林靖就俯着一张脸使劲儿往浴桶里看，舒静韵连忙拿布巾扎在腰间，挡住要害。林靖撇嘴，一脸嫌弃样，&ldo;我是看额头有没有给你敲肿，你以为我还看你的鸟啊，有什么好看的，谁没有啊!&rdo;他早看到了。

舒静韵给他这胡搅蛮缠逗乐了，道，&ldo;我是怕你看了自卑。&rdo;

&ldo;自卑啥，我个子都长得这么快，鸟也长得快。&rdo;林靖简直自信的不行，对水照了照，觉着虽然有点儿红，好在没毁容，且他自诩心胸宽广，也就算了。

舒静韵给他搅腾的，略泡了泡便起身了。林靖很是殷勤的帮先生递衣裳递鞋子，就等着打听牧州府的事儿呢。偏生舒先生收拾好后，直接就拿了本书，考校起林靖在家的功课。把林靖给郁闷的，到傍晚去大哥那里吃团圆饭时，嗓子都是哑的。

林翊还说呢，&ldo;嗓子怎么了?&rdo;

林靖气咻咻地，&ldo;舒先生问我功课，背书背的。&rdo;

林翊点头，&ldo;看来功课还是没落下的。&rdo;

越氏笑道，&ldo;阿靖可用功了，每天都带着阿泽一道念书。&rdo;

小林泽道，&ldo;我学会了好几首诗，一会儿背给父亲听。&rdo;

林靖便顾不上不生舒先生的气了，跟大哥显摆小侄子，道，&ldo;阿泽在这念书上，真是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聪明的了不得。非但会背诗了，字也认得好些呢，教一遍就能记住。&rdo;

林翊点头，&ldo;不错。&rdo;夸林泽都不忘夸下自己，怪道他不过半个不在家，儿子就学会显摆自己背诗的事了，果然是近朱者赤啊!

受到父亲夸奖的林泽很激动的红了小脸儿。

林靖开始跟大哥打听牧州府的事，&ldo;大哥，你去牧州府，吃的可习惯?&rdo;

&ldo;吃得与帝都也差不离，有什么不习惯的。&rdo;林翊道，&ldo;古来名将，与将士们同吃同住的也有许多。男人不能太娇气。&rdo;

林靖点头，&ldo;是啊，咱家就没娇气人。数了大哥哥，就是我了。&rdo;

林翊认为，幼弟的自信也是家族一个未解的迷团啊。

林靖当天也没能从大哥这里打听到有关牧州府的事儿，第二天，林靖又去舒先生那里，因为昨儿个没打听了消息，林靖一晚上抓心挠肝的没睡好，跟舒先生放了狠话，道，&ldo;要是先生不同我说，我就去外头打听啦。&rdo;

舒静韵深知他这性子，只得与他略说了说，&ldo;也没什么事，你不都知道了，就是回程时遇着蛮人，还碰巧抓了一个。&rdo;

林靖立刻坐直了脊背，问出早想问的，&ldo;你们又没出关，怎么会遇着蛮人?&rdo;

&ldo;这也不稀奇，那些蛮兵皆做汉人打扮，只是没料到我们带的人手骁勇，故而大意了。&rdo;

林靖问，&ldo;抓到的那个是头领吧?&rdo;

舒静韵点头，&ldo;嗯。&rdo;

林靖一向机伶，他想了想，道，&ldo;先生，你就不觉着奇怪?&rdo;

舒静韵慢慢烹茶，很有些漫不经心，&ldo;哪里奇怪了?&rdo;

&ldo;我朝刚刚大胜，枭首两万余人。蛮人经此大败，正是怯战之时，再者，他们怎么就这样耳聪目明的得知朝廷的钦差回帝都的时间和路线呢?&rdo;林靖道，&ldo;再说，看你这云淡风清的模样，昨天洗澡你身上半个伤都没有，可见战事不算激烈。我就奇怪了，打劫朝廷的钦差队伍，这样的胆量，就是傻子也知道要多带些兵马吧。结果，还把自己给葬送进去了。多怪啊。&rdo;

舒静韵自己倒了盏茶，不急不徐道，&ldo;你都能看出怪来，别人自然也能看出来。只是，这事不大好办。&rdo;

&ldo;哪里不好办?人都抓住了，难道证词还没到手?&rdo;林靖问。

&ldo;这次去牧州府，是唐大人的钦差，到了牧州府，颇多可疑之处。就是我们能避过一劫，也多亏故人相救。原本在荣氏升皇贵妃的时候，朝中御史说荣氏逾制，结果，也不晓得如何就恰到好处的牧州府大胜了。&rdo;舒静韵道，&ldo;这次去牧州府，经此大战，伤兵营不过百来人。就是牧州兵马，瞧着也不像是经百战肃杀之气的。城墙依旧是旧的，据城中百姓说，打仗听说也打了，不过是在城外打的。这次战事，定有蹊跷。&rdo;

&ldo;是不是谎报战功?&rdo;

舒静韵道，&ldo;初时我是怀疑荣四谎报战功的，不过，据我所知，牧州兵马的确是曾出调出城，而且，拐伤并不严重。可见，这场战事，起码我朝是没死多少人的。&rdo;

&ldo;他不是说杀了两万蛮人，那两万人埋哪儿了?&rdo;

&ldo;这种战事，又是在春末夏初，死了这许多人，一般数过人头后都是当地烧了，不然，容易引起瘟疫。&rdo;

林靖道，&ldo;这么说，还查无实证了。&rdo;

舒静韵道，&ldo;此事的确不大好查。&rdo;

&ldo;那逮住的这个蛮子是个什么人?&rdo;

&ldo;蛮王的第十五个孙子。&rdo;

&ldo;这蛮子怎么说?&rdo;

&ldo;说来你都不能信。&rdo;舒静韵端起茶水呷一口，却又不肯再说，不知是故意卖个关子，还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林靖剥了个新炒的松子，细细的吹去松仁外的一层细皮，放嘴里吃了。舒静韵此时方叹口气，放下茶盏，道，&ldo;真是神仙也猜不到的奇事，据这蛮人小王子说，是荣四花银子买来的大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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