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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第2页）

&ldo;你好健忘。&rdo;

&ldo;是吗？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您啦！&rdo;

&ldo;就在这儿，昨天。&rdo;

&ldo;是吗？我们做买卖的，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rdo;

她从旧布兜里取出了破纸袋包着的那些包子，往摊车上一放：&ldo;你太欺负人

了，给换！&rdo;

小伙子看着那些包子，不动声色地问：&ldo;是在我这儿买的？&rdo;

&ldo;当然！&rdo;

&ldo;怎么了？&rdo;

&ldo;你自己看！&rdo;

&ldo;我看不出怎么了啊！&rdo;

&ldo;个个破皮了！个个露馅了！&rdo;

&ldo;这可是您不讲理了。我卖的包子，皮儿薄馅儿大您买回去不吃，能不粘破

皮儿么？粘破了皮儿能不露馅儿吗？您倒好意思来换！&rdo;拿起一个闻了闻，又道

：&ldo;这都有味儿了，我应该给您换么？将心比心，什么事儿都论个设身处地，如

果您是我呐？大伙儿也评说评说，她这位女同志是不是太欠理了点啊？&rdo;

周围要买包子的人们，都以蔑视的目光瞧着她，以不屑于评说的沉默，表示

站在公理一边儿，站在小伙子一边儿。

&ldo;你！……你花言巧语！不给换不行！&rdo;

&ldo;我花言巧语，还是您强词夺理啊？换是可以换的，不就几个包子么？但您

为了几个包子，这么矫情值得么？您不见大伙儿都用什么眼光瞧着您么？看您这

样儿，不是个没文化的女人，别太失身份啊！您若坚持要换，我就给您换，您考

虑考虑吧！……新出笼的热包子啊！皮儿薄馅儿大的包子啊！……&rdo;

小伙子不再理睬她，自顾向其他人卖包子。

买包子的人们，也不再理睬她。

她觉得她的身份已然地失却了。

姚玉慧，姚玉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为了几个包子，你这么矫情值得么？

你太让人瞧不起了啊！她心里暗暗谴责起自己来。

&ldo;您考虑好了没有？考虑好了就开口，别怕难为情！这年头儿，谁又把自尊

当回事啊！&rdo;

小伙子忙里偷闲瞅了她一眼，不软不硬地说了这么句话。

她从摊车上抓起那些有味了的包子，连纸袋儿一起塞人了马路旁的垃圾箱，

抽身便走。

&ldo;这女人，真是！自讨没趣……&rdo;

身后有人议论。

待她再跨过马路来，发现班车已开走了。

站立在水泥电线杆下，她又是一阵怔愣，一阵发呆；一阵困惑，一阵迷茫。

在这新的一天里，她仍会像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一样，虔虔诚诚地寻求

着与生活的和谐，一致，完善，完美。尽管她已经开始十分怀疑，但她忍辱负重

地孜孜以求。

没有一条准绳，她好像就不会活了……

第七章

1

女人们的心灵从来都是并且永远都比男人们更真实。这个变革的大时代使大

多数女人更真实起来了。

百花玩具厂厂长与律师事务所办公室主任截然相反，她对男人有种本能的防

范。她清楚地看到了生活中一层可怕的现实：男人们不但无情地彼此践踏，还随

时准备无情地践踏在某方面成功地超越了他们的女人。她所警惕的是男人，她所

亲近的是女人，尤其是那些十八九岁二十来岁只有初中或高中文化的姑娘们。更

具体地说，是本厂的那些姑娘们。当她从她们身上发现了那么一种热情饱满的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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