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修长,容貌清丽的陈小姐低问:&ldo;要可可,还是要咖啡?&rdo;
她说:&ldo;要咖啡。&rdo;
于是陈小姐以优雅的手势召来穿蓝色西服衣裙头扎雪白a字巾的妙龄女侍礼
貌地说:&ldo;请小姐送两杯咖啡。&rdo;
她默默掏出钱包放在桌上。
&ldo;我付钱。&rdo;陈小姐莞尔一笑。
她觉得对方那一笑并不轻松,隐隐地预感到此次&ldo;单独会晤&rdo;,将可能有什
么出乎自己意料的结果,她的心理本能地处于外交周旋的机警状态。
&ldo;接受您的雅意。&rdo;她也一笑,将钱包收了起来。
片刻,女侍送来两杯咖啡,翩然离去。
陈小姐双手叠放在光滑的仿古陶瓷桌面上,注视着她的眼睛,语调缓慢而庄
重地说:&ldo;徐厂长,家父邀请您来,却又没有勇气会晤您了,所以,此次与您倾
心一谈的机会,就荣幸地落在我身上了。&rdo;
&ldo;家父?……&rdo;徐淑芳不禁一怔。
&ldo;我并非陈先生的秘书,而是他的女儿。&rdo;
徐淑芳满腹狐疑。
&ldo;难道,我们都姓陈这一点,丝毫也没引起您的什么猜测吗?&rdo;
徐淑芳只有摇头而已。
&ldo;您也从没注意过,我们的容貌是多么相像吗?&rdo;
徐淑芳仍摇头。
&ldo;看来您是个不习惯于对别人进行猜测的女性。&rdo;陈小姐又莞尔一笑。显然,
她努力想使谈话轻松,但却分明并不能胜任愉快。
&ldo;我不认为那是文明的习惯。&rdo;徐淑芳也又一笑。她那种亦庄亦谐的语调告
诉了对方,她们的努力是完全一致的。
&ldo;猜测之心使人类丢掉了许多文明。&rdo;陈小姐掏出烟,敬给徐淑芳一支。于
是她们都吸烟,都仿佛欣赏地望着喷泉。
陈小姐诚挚地说:&ldo;家父特别嘱托我,请徐厂长原谅。&rdo;
徐淑芳将目光收回,望着对方笑道:&ldo;我想,在国外女儿以秘书的身份随同
父亲,是不足为怪的事。&rdo;
她心中暗暗猜测对方与自己进行这次&ldo;单独会晤&rdo;的最终目的。
&ldo;家父此行,其意不在商务。&rdo;
&ldo;……&rdo;
&ldo;也不是为了寻根。&rdo;
&ldo;……&ot;&rdo;更非为了满足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心理。&ldo;
&ldo;如果我的判断不错,陈小姐是否在向我暗示,我们与令尊昨天签署的合同,
隔夜之间,变成了白纸一张?这便是令尊今天邀请我来&lso;单独会晤&rso;届时又没勇
气见我的原因么?&rdo;百花玩具厂厂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而果真如此,她准备立
即告辞,并且永远不想再见到那位彬彬有礼的美籍华人陈先生,尽管这陈氏父女
给她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她不能容忍被愚弄。
&ldo;不,徐厂长的判断大错特错了。家父在商务方面是言必信,行必果的。尊
重合同像尊重法律一样,是家父数十年坚持的原则。
那份合同永远不会是白纸一张。&ldo;对方信誓旦旦。
徐淑芳内心踏实,随即一笑,亲切地说:&ldo;我与令尊坚持的是同一原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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