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百花宴接着举行,今日却是诸多猜谜行酒令等游戏,杨熙让人把赏钱准备好,随时赏赐百官。
杨晔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如今身份特殊,倒是没人敢来招惹,身边的北辰擎也自低着头一言不发,两人俱都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
杨晔错眼间,却见岑武眉又随着岑皇后过来看热闹,今日比起昨日又有不同,发如鸦雏,珠钗温润,藕荷色春衫娇嫩,一不小心见到杨晔在看她,顿时红了脸,娇怯怯地低下头去。
杨晔转头不看了,径自灌酒灌的半醉,尔后携了一壶酒,抛开身边的北辰擎,去和缩在大殿角落的谢莲舫挤在一起,笑道:&ldo;多谢你让人教我跳舞,昨儿还得了一百两黄金的赏赐,回头分一半儿给你。&rdo;
谢莲舫忙道:&ldo;王爷说哪里话来着?小弟以后来求王爷的时候也多,何必这么客气?&rdo;
杨晔随手搂住他的肩头,笑道:&ldo;要说也是,咱俩老相好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来来来,喝酒喝酒!&rdo;
这话声音颇大,周边的人纷纷看过来。谢莲舫一惊,虽然两人从前确有些不干不净的勾当,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勾肩搭背的,他却也知道个轻重,想甩开杨晔,又觉得不妥,只得胡乱和他对饮几杯,却觉得杨晔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越来越紧,越来越近,直欲将自己扯到他怀中去。
第99章
谢莲舫悄悄抬头,眼见上首杨熙远远地看过来,脸已经黑成了锅底色,只得试探着伸手推推杨晔的手臂,低声道:&ldo;王爷,王爷,这里人多呢!&rdo;
杨晔笑道:&ldo;人多怕什么?咱俩什么事儿没做过,这会儿子又害羞起来了?你这般推脱,难道是打算向朝廷申请一座贞节牌坊?&rdo;
谢莲舫道:&ldo;不是的,我这个……小弟以后还得接着做生意……&rdo;
杨晔道:&ldo;有我在,你还做什么生意啊?想给我戴绿帽子?这个可不能饶你!过来!&rdo;忽然将谢莲舫一把揽紧,尔后大大灌了一口酒,接着竟然在满堂众目睽睽之下,一口重重地吻在谢莲舫的唇上。谢莲舫呜呜两声,被他压住舌头出声不得,将一口酒悉数渡了过去。
谢莲舫骤不及防,虽然勉强咽下酒去,却被呛得连声咳嗽,杨晔笑道:&ldo;便是跟着我乐一乐,也不耽搁你接着做生意啊!&rdo;
他如此狂放不羁,只把一圈的人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听得岑皇后一声轻笑,尔后是杨熙冷冷地哼了一声。
岑武眉呆了半响,默不作声地起身,弃席而去。
杨晔若无其事地放开谢莲舫,见众人盯着自己看,便笑道:&ldo;大家接着喝酒啊,猜谜啊,行酒令啊,都盯着我看什么?&rdo;
众人只得也若无其事地转头,行乐依旧。
待得酒宴至中途,杨晔去后殿更衣,谢莲舫身份有别,不敢相陪。北辰擎看在眼里,慌忙跟了上去。
待回转时,却在殿后被杨熙当头拦住。
杨晔靠在北辰擎的肩头上,犹自带着几分酒意,抬头问道:&ldo;怎么了皇兄?&rdo;
杨熙并不做声,忽然反手一个耳光,重重甩在他的脸上。
杨晔被打得一个踉跄,却咬唇不语,只是抬眼又看了他一眼。杨熙一见之下,怒气上涌,抢上去要接着打,被北辰擎横在中间拦住了,颤声道:&ldo;这里人多,大臣们都在前面呢,陛下息怒!&rdo;
杨熙冷声道:&ldo;你就可着性子闹吧!你就闹吧!&rdo;反身拂袖进殿而去。
杨晔自嘲地一笑,待得杨熙走开,他愣怔片刻,随便就在廊下的台阶上坐下了。北辰擎陪着他坐下,见他脸上被杨熙给打得几道红肿,伸手想替他揉一揉,却被杨晔给拨开了手,北辰擎叹口气,道:&ldo;你别在意,他是气急了。平常哪舍得动你一指头。&rdo;
杨晔自己伸手盖住脸,胡乱揉了几下,道:&ldo;我知道。&rdo;
北辰擎道:&ldo;陛下也很艰难,这一切着实来之不易。&rdo;
杨晔点头:&ldo;我知道。&rdo;
北辰擎道:&ldo;所以不管他怎样,我都不怪他。&rdo;
杨晔道:&ldo;嗯,所以……你为他做什么事儿都可以,对吗?&rdo;
北辰擎侧头看他,眼中是无尽的忧愁和哀伤,语调变得迟缓无比:&ldo;是的,为了陛下,我死都可以。世上还有什么是比死更为难的事情?&rdo;
杨晔微笑道:&ldo;有的,譬如生不如死。&rdo;
北辰擎沉默了,杨晔也跟着沉默下去。两人相对无言良久,眼见得天色暗下来,前面乐声渐止,繁华初歇,臣子们都出宫走了,渐渐安静下来。
杨晔道:&ldo;云起你走吧。&rdo;
北辰擎也不多言,起身走开。剩下杨晔一个人坐在那里接着发呆,却没呆得多长时间,眼前暗影一闪,他被一个人给扯起来揽入怀中,听得杨熙柔声问道:&ldo;脸上还疼不疼?&rdo;
杨晔道:&ldo;不疼了。&rdo;
杨熙轻轻叹息:&ldo;是皇兄不好,是皇兄太急躁了。可你不喜欢小岑,你就明说算了,何苦如此做派?没得给别人落了口实,回头说你的不是。&rdo;
杨晔道:&ldo;也不算口实,我本来就跟谢老板有染。&rdo;
杨熙皱眉道:&ldo;你还说这般话!刚才皇兄还得住内侍来说,说皇后请我去中宫商讨事情呢,想来就是此事了。小狼啊,是哥哥不好,不该逼你太紧,不过你……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你回你的王府去吧,如今府中还缺什么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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