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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别急，明天会宣布你的处分决定：严重警告、下放到永绥军管会以观后效，然后解除禁闭。下午4点，你到政治部薛处长办公室接受任务；18日出发，有军车送。胡部长让我先通知你，做好思想准备。&rdo;

柯山心里默算了一下，14日回到沅陵，今天是16日，应该是后天出发。&ldo;就我一个人吗？&rdo;其实，他是想问小石。

&ldo;还有小石。不过，要到永绥后才能告知他。&rdo;

柯山想起刘忠教的事，便问：&ldo;刘忠教抓回了吗？&rdo;

&ldo;活的没有。&rdo;

柯山一愣，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ldo;在伏击点三四华里外，发现了他的尸体，左眼中枪，一枪毙命。从创口来看，是近距离射击。&rdo;聂科长紧接着说道，&ldo;那一枪绝不是我们战士打的。当时事发很突然，刘忠教不愧受过军统的专业训练，很快就和土匪会合。在张排长带队追击的过程中，遭到了猛烈阻击。刘忠教的老婆潘巧妹也在其中，张排长认识她。奇怪的是，既然已经成功劫走自己的丈夫，怎么又杀了他？&rdo;

柯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随口说道：&ldo;难道是敌人得知刘忠教供出同伙后，对他执行了枪决？&rdo;

&ldo;应该不是。&rdo;聂科长说道，&ldo;因为即便是潘巧妹在场，采用趁乱远距离射杀的方法也更为便捷安全。另外，经对尸体检查，除眼部的枪伤，其他部位未发现损伤，因此也可排除刘忠教因受伤行动不便而自杀的可能。&rdo;

柯山知道，枪击眼部比太阳穴的毙命几率要大，不过，被击毙人的眼睛会对执行者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即便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可见击毙刘忠教的人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ldo;不过，正好在昨天晚上趁乱放走邓德乾，这样反而令这出戏演得更加逼真了。&rdo;聂科长说道。

第二天上午，薛处长、余干事到禁闭室宣布对柯山的处分决定，与聂科长说的一样：严重警告；下放到永绥军管会以观后效；处分决定下发到科、连级；即时解除禁闭。

吃过午饭，柯山打起背包回到宿舍。一进门，看到金昌浩正躺在床上看书。

金昌浩翻身起床，迎上前，笑着将书递给柯山，居然是《边城》。

&ldo;你怎么还看这种书，不怕哪天我上台去批判你？&rdo;柯山故意说道。

&ldo;这是我的，你的那本已经上交了，就算是赔给你的。&rdo;金昌浩随即神秘地一眨眼，与批判会时的一样。

柯山心中就明白了八九分，问道：&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虽然没有给我明说，不过干了这么长时间的预审，用鼻子一闻就明白了。我上台发言可是被指定的，你不会怨我吧？&rdo;

&ldo;没事儿，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rdo;柯山笑着说道。猛然想起上次写的家信，便问，&ldo;我的那封信呢？&rdo;

&ldo;早发出去了。给老婆的吧？那欧阳丹是怎么回事？前天她把你换洗的衣服都拿走了，看样子苗头不对呀。&rdo;金昌浩一脸的坏笑。

柯山把食指放到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ldo;你不会是瞒着老婆又……&rdo;金昌浩显然领会错了那个手势。

&ldo;不是。&rdo;柯山连忙解释道，&ldo;其实，她知道我的情况。&rdo;

&ldo;那就是她明知故犯？&rdo;

&ldo;不是！&rdo;柯山真有些急了，&ldo;她不过是对我的遭遇抱不平而已。我是让你闭上嘴不要乱讲，免得对她的影响不好。&rdo;虽然这样说，他的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怪怪的。

&ldo;好好，我不乱讲，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有话快说。&rdo;

&ldo;把那支驳壳枪给我吧。&rdo;

&ldo;什么驳壳枪？&rdo;

&ldo;装什么傻呀，就是你原来的那把。现在有了新装备还不淘汰给我？我的日本撸子太老了。&rdo;说着，他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枪，&ldo;有些滑机，若是哪天不小心走了火，误伤着你可怎么办？&rdo;

&ldo;你这是在搞武力敲诈。&rdo;说完，他才猛然意识到已经落入对方的圈套，&ldo;你怎么知道我换装备了？&rdo;

&ldo;又装傻不是？你回沅陵时我看得真真切切的，肩上是一支汤姆森，下车时腰里露出了手枪把。嘿嘿。&rdo;

&ldo;当时你在卫生院？就凭见面不打招呼也不能给你。&rdo;

&ldo;我敢吗？当时我押着犯人到卫生院看病，原本想给你打招呼，可是看到胡部长正在院长办公室里向外看什么呢，我就没敢离开。&rdo;

柯山想起聂科长曾经提到过这事，显然金昌浩没有说谎，不过说枪滑机应该是个谎言。因为他知道，所谓的日本撸子，正式名称为南部式（注：日本第一款自动手枪，1904年由南部骐次郎大佐研制成功），太平洋战争时期，曾是美军风靡一时的收藏品。不过由于故障率很高，而被美军笑称连自杀都会出麻烦。而且此枪威力小、射程短、精准度不高，日军内部对其也是抱怨连连。不过，子弹在击中身体后，会产生变形和翻转，继而造成严重伤害。由于我军往往采取近战方式，南部式居然咸鱼大翻身，特别是对付老百姓更是得心应手，因此可谓是臭名昭着，被俗称为&ldo;王八盒子&rdo;。抗战胜利后，中国军队缴获大批南部式，不过国共两党军人都不愿将其作为首选。金昌浩想换枪的心理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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