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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ldo;只尽侍女的本份？&rdo;陛下遥遥地望向殿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ldo;朕赏给你的狮子骢，如今如何了？&rdo;

陛下为何忽然问起狮子骢？我不明所以，抬头看着陛下。

他正紧盯着我，蓝瞳中闪着深不可测的光芒，似乎在引诱我说出藏于心底的言语。

陛下，他在试我！可是，为什么呢？！

我的心不可遏制地颤抖，挣扎着离开陛下的注视，强自镇定道：&ldo;回陛下，奴婢已不再打球与驯马，近来都一心抄录长孙皇后的《女则》，献给陛下。&rdo;

&ldo;你在抄录皇后的《女则》？拿给朕看看。&rdo;陛下一抬手，微微一笑，像是洞悉了我心中的惶恐。

我悚然一惊，却也不敢迟疑，立即从袖中取出抄好的卷纸，双手呈给陛下。

&ldo;恩，字迹倒还娟秀工整，朕不曾想到，你还有如此苦心。&rdo;陛下低头看着，许久都没开口，半晌之后，他从容的声音再度传来，&ldo;若你此刻向朕求情，朕仍可封你为才人。&rdo;

我心中又是一震，抬眼再看陛下，他平静的面容如同瓷器玉雕，亮光在他眼中折射着剔透光芒，竟渗出一抹刺人的冰寒来。

我涔涔汗下，勉强答道：&ldo;只要能在陛下身边，无论是侍女还是才人，奴婢都心甘情愿。&rdo;

&ldo;好吧，你既不为自己求情，朕便先免去你的一切杂役，命你做侍女头领。&rdo;陛下眉头轻舒，眼眸微亮，犹如皓月清辉。

我也长舒一口气，放松了神志。

这时殿外忽然又是一阵喧哗，而后太子拖着残腿，踉跄地走上殿来。

太子扑通一声跪在陛下面前，他激荡的声音像由齿fèng中迸出：&ldo;父皇，你为何下令杀了称心？！&rdo;

&ldo;有人密奏，称心乃是妖女，只会蛊惑引诱你，令你不问政事，沉迷女色。&rdo;陛下一字一顿，徐徐说道。

称心？我心念飓转，倏地记起，这称心便是太子这些年一直宠幸的一个女子。她生得十分美丽，却又从来不开口说话，且喜穿男装。宫中早已流言蜚语四起，说此女是妖女，太子终日与她厮混，定是被她摄去魂魄，性情大变了。而陛下历来最恨这些妖法邪术。当年的左仆射裴寂便是因为涉及妖惑之事，而被革了职。如今太子又如此沉迷，陛下也终是痛下杀手了。

&ldo;我不问政事？！&rdo;太子目呲欲裂，切齿大喊，&ldo;倘若可以选择，我宁愿不当太子，我只要称心！&rdo;

&ldo;你说你不要当太子？&rdo;陛下缓缓起身，神色不变，只是有些气促。

我暗自发寒，因为这些年我跟在陛下身边，他的一举一动，我已了然于胸。所以我清楚地知道，虽然陛下如今竭力压制，但他已处在狂怒中。

陛下拿起架上的马鞭，徐徐走近，忽然重重地甩出一鞭，正打在太子的脊背上。

太子痛得全身抽搐，但他仍倔强地瞪视着陛下：&ldo;父皇用马鞭抽我，这是国法还是家法？倘若是家法，父皇是替母后惩罚我么？&rdo;

陛下一怔，他满面阴翳：&ldo;你有何脸面提你母后！&rdo;

&ldo;她是生我养我，我唯一的母后，我为何不能提她？！&rdo;太子仰天狂笑起来，&ldo;玄武门兵变那天，是母后手持兵刃，守在我的榻前，她从不许任何人伤我！而你，父皇，如今你拿马鞭狠狠地伤了我！&rdo;

陛下放下马鞭，凛寒的星眸失神地盯着太子。

太子冷冷地说道：&ldo;父皇你杀了你的兄弟……&rdo;

陛下莫测的蓝眸微敛：&ldo;住口。&rdo;

太子仍接着往下说：&ldo;你还立齐王妃为皇妃。&rdo;

陛下冷冽的声音清晰地逸出：&ldo;住口。&rdo;

&ldo;这一切，母后郁悒在心，却只能对我说，只有她的儿子能安慰她！&ldo;太子握紧双拳，哑声说道，&ldo;她一直呵护我，爱怜我，从不忍伤我分毫。她会用马鞭抽自己的儿子么？&rdo;

陛下的深眸里幽暗无边，全看不出一丝人性中的亮光：&ldo;你究竟想说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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