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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ldo;是的。&rdo;我继续面不改色地编织着谎话，语调哽咽，&ldo;我每日都是如此，站在钟楼之上，一连望几个时辰，我相信总有一日可以望见陛下来……&rdo;

谎言通常最能打动人，李治眼中华光闪闪，显然已信以为真，他轻轻握住我的手，&ldo;如今已是深秋，夜里寒冷，你居然……啊，你的手竟如此的冷……&rdo;

我望见禅房外有几名尼姑正好奇地探头望进来，心思一转，便挣开李治的手，迅速俯伏于地。

一旁的内侍随即抢前一步，拦住我，低声说道：&ldo;姑娘莫声张，陛下是私访……&rdo;

&ldo;参见陛下。&rdo;我只略微一顿，却仍是徐徐跪拜，李治虽不愿声张，但以我此时的立场，绝不能私会一个身份隐晦的男子。而我亦是身份未定的女人，我要声张，也只有声张，才可以确定自己与皇帝的关系，所以，我必要行此大礼。

李治抬手轻轻一挥，示意内侍退下，内侍也识趣知意，立即回身退下，并轻轻地将门合上。

&ldo;媚娘……&rdo;李治弯身将我扶起。

我含情而又带些幽怨地睨了他一眼，随即垂睑：&ldo;陛下……&rdo;

&ldo;媚娘，媚娘！&rdo;李治轻抚着我的背脊，一遍又一遍，&ldo;朕来了，朕终于来了！&rdo;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我，像抱住一个失踪多年的孩子，再也不愿撒手。

一股热意瞬间冲上我的鼻间、眼眶，我努力咽下欲泪的酸楚。我想，若是真情实意，作为女人，这便是幸福了吧？一个女人能感受到的最纯粹、最自然的愉悦与感动。

&ldo;陛下……&rdo;我靠着他的肩，以近似啜泣的昵语唤着他，&ldo;陛下，你不该来此，若让人知晓了，可就不得了……&rdo;

&ldo;朕想见你！朕顾不得那么多了！&rdo;李治狂乱地吻着我的脖颈，&ldo;那日，见内侍送回你的血帕，朕便心痛不已！你青灯古佛，日盼夜盼，每夜不知要流多少泪，心中定是怨恨朕是&lso;负心人&rso;……&rdo;

&ldo;不，陛下，我从未责怪过你……&rdo;我侧头，想躲开他的双唇，却始终无法避开，&ldo;从未怪过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命苦，福薄……&rdo;

后面的话我再也说不出口，因为李治已吻上我的双唇，这个吻很轻、很柔，却令人销魂。

&ldo;不，不行……不能这样，不要这样，陛下，你现在是皇帝，不能够……&rdo;我轻喘起来，而后开始挣扎。

李治却全然不顾，姿意轻狂，放肆地从我的面颊、耳后、颈侧、肩膀一路吻下：&ldo;如今朕什么都不怕了，朕是皇帝！&rdo;他捏住我的下颚，硬是将我的脸扳起，&ldo;不会再有人来干涉我们！&rdo;

我在挣扎中以微弱的声调叫出：&ldo;阿治，不要……&rdo;

李治的身躯微微一震，而后他停了下来。

我知道，&ldo;阿治&rdo;这个称呼是代表着昔日的一段情爱。如今，这世上已没人能如此唤他，而我却在此时脱口叫了出来。

&ldo;媚娘，唯有你，敢如此唤朕的名……&rdo;李治望着我的双眼中，满是□，他突然俯身吻上，舌端放肆地侵入，与我的缠绵、纠结、汲取，彷佛无穷无尽、不死不休，&ldo;媚娘，媚娘，朕的媚娘……&rdo;

我痴了、醉了，心也乱了，但脑中却仍是清醒的，我在煎熬中战栗地叫出声来：&ldo;阿治，我见到你，便是死，也甘心了，我等了你好久，那样长的日子，似永远也望不到头……&rdo;

李治呼吸迫促，他似乎再也难以按捺，开始拉扯我的衣衫。

&ldo;不，不，不要……&rdo;我心中仍有一丝惊恐，尽管这是我的预谋，但毕竟从未经历过的男女之事，我仍是慌乱而无措，双颊滚烫，轻颤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ldo;不要……&rdo;

李治却似完全听不见我的声音，他猛地将我打横抱起，大步朝木榻走去。

一夜

&ldo;媚娘……&rdo;李治将我放在榻上，他俯下身，动也不动的凝视着我，眼眸深处氤氲着浓烈的欲望。他温柔的抚触顺着我的身子一路滑过，引起我一阵又一阵的轻颤。

&ldo;恩……阿治……&rdo;我只觉心中有一种苏麻的空虚，难耐地扭动着头，就在这情潮澎湃的瞬间，我的帽子掉了，青丝去尽的头顶随即露了出来。

&ldo;不！不要过来！不要看我！&rdo;我心一颤，而后猛地推开李治，故做惊慌失措地抬起双手想捂住自己的头，&ldo;陛下，媚娘再也不是当年的媚娘了！求求你，快走吧！&rdo;

有着九尺美丽长发的母亲曾如此说过：&ldo;最是人间留不住，青丝辞别花辞树……&rdo;没有头发的女人是悲哀的、丑陋的。而一个女子最凄凉之事莫过于青灯伴古佛，青丝随风落。我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到感业寺，看着那些与我相伴多年的头发一丝一缕的飘落，我的心疼痛着，那遗落的美丽分明透漏出怨恨、遗憾与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齿冷、心碎。而此时，青丝去尽的我若是仍能得到李治的宠爱，我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ldo;媚娘，为朕留起长发好么？&rdo;李治长叹一声，他非但没有退开，而是上前将我紧拥进怀中，他的唇印上了我的额头，也深深地烙进了我的心里，&ldo;留起长发吧……你是朕的，从今之后你是朕的！&rdo;

&ldo;阿治，阿治……&rdo;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我必须让李治永远地记得今夜，记得他曾给我的承诺！我流着泪，在他怀里悠悠地说着，&ldo;你还要我么？还要我么？阿治，你知道么，过去多少个日夜，我做过许多噩梦，我梦见你不再睬我，我梦见你早已将我抛之脑后，我梦见你狠心地将我赶走，阿治，我……我好怕……&rdo;

&ldo;我，李治，今夜对天起誓，&rdo;李治拉起我的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让我感觉到心脏狂跳的节奏，&ldo;我会将武媚娘捧在心上，生生世世，永不负你！&rdo;

我终于清楚地看见李治那双灼热的眼眸中□裸地写着狂野的情感，此时他已完全褪去了茫然的神情，所有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写在他俊美的脸上‐‐柔情、呵护、珍爱……还有一丝虔诚。

够了，如此便够了，我要的正是如此！我欣喜地含泪轻笑，缓缓伸出手去，指尖轻抚过他的眉，他的眼，再徐徐地来到他的唇，我哽咽着问道，&ldo;君无戏言？&rdo;

李治轻吻我放在他唇边的手指，眼中的欲念已化为绵绵的情意：&ldo;绝无戏言。&rdo;他再次俯下身，吻住我的唇。

此刻，除了汹涌翻腾的欲望，我还能感受到李治那一股泊泊流动的柔情。

□该是美艳的诱惑，它致命、迷醉、伤神，叫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慌乱与迷惘。曾经想过多少次，女子的第一夜，应该是世间最美的。它打着鲜艳的苞，几多羞涩，几多激荡，几多甜蜜，满天的星辰必会为我而闪耀，大地万物正华，我会终生难忘，而那个得到我的男人我会一生都将他刻入心底。层层叠叠，不绝如缕，数也数不清记也记不得的美丽事物从此便这样来了。

可此刻，当他狠狠地挫痛我的时候，我却忍不住低叫出声，眼角情不自禁地流出泪来，不仅身子疼痛，心也隐隐地疼着。这不是幸福的颤动与呻吟，而是无边的痛苦与无奈。

但我却不能露出分毫情绪，只能在那欲现还掩的闪跃间妩媚，魂灵似乎在空中舒展，云烟突起，莹然成雨，凄然有露。

那一夜，月华如水，一切看似如此的热烈、浓郁、芳醇……可我分明就看见某样东西缓慢地从我虚弱的手指间轻轻流走，无声无息、义无反顾、冷若冰霜、果断而绝情。那一瞬，我是想抓住些什么，可我清楚地知道，这变故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有预谋的，那主谋者，正是自己。

所以我只能无声地挣扎，仿佛大梦一场，心中一声声哀怨的叹息，低回黯然，隐含着一闪即逝的凄凉。

最深的伤，本就是不可见的。

初冬之晨，余寒犹存，。

裘被暖褥铺陈，温暖而舒适，青铜火盆中跳跃的火焰闪出了扑朔迷离的光亮，一阵又一阵的暗香，在屋子里左右升腾。

那夜之后，我的周遭处处可见李治的温柔与心细。他暗中遣了几名侍女陪伴我左右，只不过瞧见我赏花时嘴边绽放的一抹笑，第二日满园皆是鲜花。他确是个多情的男子，他的温柔是多数女人无可抗拒的诱惑，如此一个男子是很容易教人爱上的。

而寺中善于察言观色的尼姑们与住持，见李治如此重视我，皆不敢有所怠慢，殷勤伺候，送汤送水，煎药端茶，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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