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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ldo;娘，娘娘饶命！&rdo;听我如此说，芍药抖颤得愈发厉害。

&ldo;呵……&rdo;我微微一笑，目光若有深意，&ldo;平身吧。这里不用你侍侯了，下去好生休养吧。&rdo;

&ldo;奴，奴婢不敢！&rdo;芍药仍跪伏于地，不敢起身。

&ldo;怎么？还要我亲自扶你起来不成？&rdo;我淡笑着，抬步便要上前去搀扶。

&ldo;谢，谢皇后娘娘！&rdo;芍药见我要去扶她，骇得立即起身。

&ldo;下去吧。&rdo;我转身又开始摆弄那株牡丹，再不去看她。

&ldo;是。奴婢告退。&rdo;芍药细如蚊嘤地应着，怯生生地退下。

我望着芍药走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一旁的香桂见我如此神情，赶忙求情道：&ldo;娘娘，皇后娘娘，芍，芍药，她是我家乡的姐妹，她人老实，也勤快，就是嘴拙，不大会说话……&rdo;

&ldo;她嘴拙？我看不会……&rdo;我兀自轻笑，忽然转口问道，&ldo;我每日嘱咐你送去的那些莲子羹，你可曾亲手送达？&rdo;李治夜夜流连后宫，宠幸妃嫔，我自是不能阻拦，只是翌日清晨，我都谴香桂为前日受宠的妃嫔送上一盅莲子羹。如此一来，后宫受过宠幸的女人是不少，却从未有人再诞下子嗣。

香桂恭敬答道：&ldo;回娘娘，奴婢次次都亲手送达，不敢有丝毫疏忽。&rdo;

&lso;唉……百密却总有一疏……这男人啊，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越多越好……更不用说他是皇帝了。有那么多妃嫔却还不满足，连宫女都……哎，就是存心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rdo;我手持花铲，自言自语地轻声道，&ldo;非要弄得几十个孩子，最后连他自己都认不全，真令人啼笑皆非。他是皇帝，九五至尊，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想宠幸谁便是谁。皇后？我是皇后又能如何？&rdo;

这时有宫人来报：&ldo;皇后娘娘，程知节来了。&rdo;

&ldo;让他到花园来吧。&rdo;我神色一振。

&ldo;是。&rdo;宫人得命去了，片刻后便领了程知节入内。

&ldo;臣参见皇后娘娘。&rdo;程知节上前施礼。

&ldo;老将军不必多礼。&rdo;我转身坐下，轻轻抬手，&ldo;来人，赐座。&rdo;

程知节已六十九岁高龄，须发皆白，但或许是长年习武之故，他目光如炬，精神依然矍铄。

我眉头轻舒，唇角流出淡淡的笑：&ldo;老将军真是老当益壮。&rdo;

&ldo;老了，老了，如今我是想不认都不行了。&rdo;程知节摇头叹息，&ldo;葱山道行军，与突厥交战，我领军却无法取胜，真是老迈昏庸啊……&rdo;

前段时日，原本归降大唐的西突厥贵族阿史那贺鲁忽然叛唐，虽被唐军击退，但阿史那贺鲁本人并未成擒，因此李治便下旨葱山道行军，意在打击西突厥，安定西域，而他选定的主帅便是程知节。

我由衷赞道：&ldo;其实此次一役，老将军的部下苏定方表现出色，五百骑兵便将西突厥四万军队冲得溃不成军，确是神武。&rdo;

&ldo;神武？最终还是败了……&rdo;程知节无奈再叹。

此事经由我手，我自然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当日苏定方得胜后，副大总管王文度却假传圣旨，称李治有旨说程知节恃勇轻敌，特派他来节制，且不许进兵。但苏定方认为有诈，李治既任命程知节为主帅，又岂会再传圣旨，谴人前来制约？他请求程知节囚禁王文度，飞表奏明李治查清真相。程知节却不如此做，他不再进兵，最后自然贻误了战机，使阿史那贺鲁得以逃命。战事结束以后，程知节由于逗留不进，贻误战机，便回长安请罪。

&ldo;那老将军可曾想过，你为何会败？&rdo;我浅笑，侧头看着他，笑意若有若无。

&ldo;逗留不进，贻误战机，因此失利。&rdo;程知节应道。

我依然静静淡笑，神色欢怿，&ldo;老将军聪慧过人，恐怕早已知晓个中奥妙。当日王文度传的圣旨是真是假，老将军心中自然有数，否则你又怎会任他胡来？&rdo;

&ldo;臣愚钝，请皇后娘娘明示。&rdo;程知节眸光一闪。

我斜瞥了程知节一眼，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直截了当地说道：&ldo;如今朝中局势老将军再清楚不过了。陛下与长孙无忌已势成水火，褚遂良、韩瑗与来济已分别被贬官，&rdo;

&ldo;此三人被贬官，我自是知晓。当日许敬宗上书陛下，说桂林是养兵。练兵之地，而韩瑗。来济与褚遂良相互勾结，准备发兵攻打长安。但陛下立即准了许敬宗的上奏，将韩瑗和来济一同贬官。&rdo;程知节略一沉默，忽而探究地望着我，&ldo;至此，朝中宰相的职位便空缺，长孙无忌的左臂已去。只是我却不知，为何这下一个会是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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