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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第1页）

依旧没有发朋友圈、发微博的习惯。他也没有微博。

彼此都愣了一下，陈清焰合上书，仔细探究她那张脸，靠近她：&ldo;程程？你来新方向做什么？&rdo;

下一秒，陈清焰从她发红的鼻头和淹湿的眼睛里判断出一些信息，他害怕了，身子跟着发麻：

&ldo;你生病了吗？&rdo;

简嘉没兴趣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她没力气，心里空荡得像没有边界的国土，但对眼前人，又处处设满关卡。

她不说话，直接从他身边走开。

陈清焰不会放她走，他把书丢开：&ldo;程程，你是哪里不好了？&rdo;

简嘉回眸，眼睛里全是愤怒的泪水，她异常尖锐：&ldo;你说我哪里不好了？&rdo;

他跟父亲那个角色一样，虚伪，冷酷，忽然回头说爱，并不是良心发现，是又不知道想得到什么。

陈清焰手心渐渐沁出汗，直盯住她：&ldo;你心里难受是不是？还睡不着吗？&rdo;

他不敢想，大脑指挥理智问出的这句话，如果，她因为他的伤害而变得像周涤非那样，陈清焰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绝望，不知该怎么再一次重建的绝望。

可是，他是始作俑者。

陈清焰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厌恶自己。

所以，他薄唇紧抿，一动不动看着简嘉：&ldo;程程，告诉我。&rdo;

命令式的口气激怒简嘉，她真的很想再打他一巴掌，但没有，她就冷冷看着他：&ldo;你希望听到什么？我来这里，抑郁了？因为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有女人为你抑郁，为你闹自杀？你男性魅力真大？&rdo;

像蔷薇枝条上的软刺。

陈清焰想握她的手，她想吐，不是因为恶心，就是那种忽然的刺激，这让她再度想起爸爸在记忆里第一次抱她，她居然也是想吐。

&ldo;你不要碰我。&rdo;简嘉极端不信任地看着他，她慌着想跑，但陈清焰还是从身后单手抱住了她。

&ldo;你放开我！&rdo;简嘉掰他手臂，挣扎剧烈，陈清焰有心试探她，他把那只伤手放到她跟前，如他愿，简嘉没有动他一下。

&ldo;程程，我错了。&rdo;他抵在她颈窝，悔意灭顶，声音像淹没在夜色里。

一瞬间，简嘉僵在那，他在向她服软吗？随后，她痛苦摇头：&ldo;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我要好好生活。&rdo;

简嘉试图转身，她缓和语气：&ldo;你刚才是担心我吗？害怕我生病？&rdo;

果然，陈清焰松开手，他黑眼睛深深注视着她：&ldo;是，我害怕。&rdo;他终于承认内心最深处的虚弱感。

简嘉浑身微微发颤，她勉强笑了笑：&ldo;好，你担心我就好，你希望我健健康康的对吗？陈医生，如果你真的害怕我生病，就不要再出现，我会好的，可是如果你一直纠缠我，我可能真的走不出来了，我还有妈妈，我不想得抑郁症你知道吗？那个病，很可怕。&rdo;

陈清焰的心中，彻底冰寒。

他本来一定要把她抓在手里，但此刻，恐惧把他缠住，他真的畏缩了，这在他的人生字典本来也不会出现的词汇。

沉默许久，陈清焰慢慢开口，那双眼重新浸在无尽的黑暗里：&ldo;对不起。&rdo;他没再说什么，弯腰捡起书，眼睛发红。

客观事实是，他在两人离婚的拉锯战开始，就不断回想两人那些令人悸动的片段，她说会对他好，在分院，勇敢得让人不能面对……陈清焰每回忆一次，画面便清晰一次，他想跟她在一起生活，但已成泡影。

简嘉再一次看到他那种奇怪的状态，又脆弱又强势，但陈清焰只是整个人坠下去，他坐在台阶上，眼睫垂下，挫败加重沉默然后产生截肢病人才会有的幻肢症，他失去了她，可那片空无还是刺痛，好像完好的肢体还在那里。

陈清焰没有任何信心能打败叫抑郁症的疾病，相反，在手术台上永远自信甚至骄傲的医生，在面对抑郁症时，同样只有深深的恐惧。

简嘉最受不了看到这样的陈清焰，她必须尽快逃走，但转身时，后面有人靠直觉喊她：

&ldo;你是谁？&rdo;

第69章

命运是有限度的，但它发生。简嘉在回头的一刹，认出周涤非，她必须把灵魂劈成两半，用一半监视着另一半千万不要胆怯逃避。

陈清焰抬腕匆匆看时间，他没想到，周涤非意外地提前出来，并且会喊住简嘉。他没有心虚，但不希望简嘉受到伤害，还没来得及出口，听周涤非问：

&ldo;你是陈清焰的前妻简嘉？&rdo;

她没有敌意，瞳仁定住，非常安静忧伤地看着简嘉，简嘉知道她没认出自己，是的，自己无关紧要，对于周、陈二人来说，是一样的。

&ldo;是。&rdo;简嘉站在台阶下，她还是想跑，眼前的这两个人，让她觉得整个空间都是被撕裂的。

照常理，这是一对狗男女，简嘉骂不出这种话，甚至想到了，都只让她自己更难堪。

陈清焰一直留心她神情，他发现，简嘉应该认识周涤非，那一刻，她眼睛里闪过逃避、碎裂、和那么一点点的强装。

这不对，一个正常的女人见到自己婚姻的破坏者，会愤怒，也许脾气暴烈者，上来揪头发抓脸拿高跟鞋尖狠狠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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