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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一辆吉普车慢了下来，华主任坐在车上。她犹豫了一下，想和金鲁生道别，最后还是放弃了，示意车继续走。

吉普车从金鲁生身边过去……金鲁生忽然转过身来，严肃地说：&ldo;停车，检查。&rdo;

吉普车停下。

金鲁生看向车里。华主任点了点头。

金鲁生面无表情，示意放行。

已是下午，阳光从窗户进来，把会客室里照得半阴半阳。会客室里的局部已经变了样，原来摆开的沙发被拉到茶几跟前，茶几上放着一部录放机，地上有八箱录音带。杨红英蹲在茶几边上，把录音带往茶几上放。

阿炳和安在天对着茶几坐着。

安在天把阿炳的手放到一盒磁带上，以一种严正的口气对他说：&ldo;阿炳，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听这些录音带，听什么？不是听它声音的特点，而是听报务员发报的特点。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好好地听，反复地听，仔细地听，一定要听出这些录音带里到底有多少报务员在发报，每个报务员发报时各自又有什么特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请教杨教员，也可以给我打电话……&rdo;

阿炳问：&ldo;你要去哪里？&rdo;

&ldo;我去处里值班，明天中午回来。&rdo;

&ldo;那我什么时候去上班？&rdo;

&ldo;等你听完这些录音带，听出里面这些人发报的特点后，就可以跟我去上班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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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七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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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听不出来就不能上班吗？&rdo;

&ldo;如果你想抓到&lso;狡猾的大鱼&rso;，就必须听出来，我想你一定能听出来的……&rdo;

阿炳：&ldo;你说能，我一定能的。&rdo;

杨红英放进一盘磁带，按放音键。阿炳听完，又换了一盘……

阿炳在听，杨红英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安在天心里明白，要想把对方每个报务员发报的特点都听出来，分门别类，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即使悟透了世上最高级或最低级的谜也不行。然而，阿炳似乎决计要神奇到底了。

第二天上午，安在天还在值班室值班，杨红英就打来了电话。安在天像听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脱口而出：&ldo;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吧？&rdo;

杨红英：&ldo;你来看嘛，安副处长，我能骗你吗？&rdo;

安在天冲进院里，胖子刚想迎上来打招呼，安在天根本顾不上理他，径直去会客室。会客室里不见阿炳，只有杨红英一个人在。

安在天问：&ldo;阿炳呢？&rdo;

杨红英：&ldo;去睡觉了。&rdo;

&ldo;昨晚你们没睡觉？&rdo;

&ldo;几乎没睡，天都亮了，我才在这沙发上睡了一会儿。&rdo;

&ldo;都听过了？&rdo;

&ldo;都听过了。&rdo;

安在天看着堆成小山的磁带，疑惑地说：&ldo;八大箱磁带？这么快，能听得过来吗？&rdo;

&ldo;他都是走马观花地听。阿炳需要仔细听吗？&rdo;

&ldo;听出什么了没有？&rdo;

&ldo;你看，我都记在本子上了。&rdo;

工作手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杨红英递给安在天，说：&ldo;阿炳不但听出录音带里有79个报务员，而且对每个报务员的&lso;手迹&rso;特征都一一作了&lso;说明&rso;。你看，这都是他说我记的。&rdo;

安在天翻看着记录。

杨红英在一边感叹道：&ldo;这个阿炳简直太神了！他听的时候也并不十分认真，没有一盘磁带是从头听完的，这听听，那听听，顶多听个十几分钟，像玩儿一样。&rdo;

安在天忍不住读出声来：&ldo;……1号报务员，当3和7一起时经常出现连发；2号报务员，当5和4相连时会发错码……&rdo;

&ldo;这是一份&lso;黑名单&rso;，没有姓名的黑名单。我敢说，有了这东西，要不了几天，你们就可以把所有敌台全部找完！&rdo;

安在天的眼睛亮了一下。

安在天拿着那本工作手册找到铁院长，铁院长出神地看着，念念有声：&ldo;……78号报务员，手法最为熟稔、流利，速度均匀，像台机器；79号，联络再见时有个孤僻的动作，喜欢把&lso;gb&rso;发成&lso;g&rso;，拖一个长音。&rdo;看完了，铁院长如入梦境，茫然不语。

安在天：&ldo;是吧，你简直难以置信，这么多的报务员，无一幸免，都被阿炳抓住了出格的&lso;辫子&rso;或&lso;尾巴&rso;。&rdo;

&ldo;太不可思议了。华主任一直想知道阿炳的谜底，要知道了这些，不知会怎么想呢。&rdo;

&ldo;那你赶紧给她打电话报喜，我回去了。阿炳还在睡觉，估计中午会醒来，我准备下午就带他上机。&rdo;

&ldo;争取今天找一个台出来。只要有个&lso;样品&rso;，其他侦听员照葫芦画瓢，也就好下手了。&rdo;

&ldo;是啊。现在三个机房的侦听员都要急得发疯了，那么多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排山倒海地找，却连续两天一无收获，这也是破天荒的，把人都憋死了！&rdo;

铁院长看着墙上的&ldo;找台登记表&rdo;，自言自语地：&ldo;也许是黎明前的黑暗吧，胜利已经在向我们招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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