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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这对三嫂，真是一声焦雷她那上火牙就痛的毛病立时犯了她气恨地盯着丈夫，一见他那孱偻的身子，枯槁的面容，已使她心酸了!厢房传来哭声三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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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揩揩眼睛，忙着走过来

西厢里，桃子边抹泪，边劝好儿道:

&ot;姐姐，你想开点，这事爹实在没法啦!你不知道，为交租子，爹都哭啦……再说，爹是为咱好……&ot;

&ot;玉山哥不是坏人!&ot;好儿哭着说

&ot;唉，你不知道，当共产党的要杀头，孔志红挨杀，真疼人!他媳妇上了吊……&ot;

&ot;玉山真是共产党挨杀，我也情愿为他上吊!&ot;

桃子从来没见这位细腰弱态的姐姐，为了爱情竟变得如此强硬，牙都咬进下唇里妹妹一时找不出开导姐的话

好儿下了炕，说:

&ot;我找妈去妈不会答应……&ot;

没等好儿出门，三嫂进来了好儿扑进母怀，号啕着，叫道:

&ot;妈呀，妈啊!闺女是你的，你得做主!我不嫁他，不跟他!妈呀!妈啊……&ot;三嫂搂着大女儿，也呜咽开了桃子拉着姐的手，噎噎地抽搭三嫂努力控制自己，把好儿拉到炕沿上坐下，理着她的乱发，说:

&ot;好儿，你身子经不住，别哭啦!是你妈没能耐，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只好由命啦!&ot;

好儿哭着道:

&ot;不是有高玉山，我嫁谁都随便!&ot;

三嫂连连摇摇头，说:

&ot;你快别再想他啦，这是没法子成就的事啊!&ot;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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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妈，闺女宁愿死!&ot;

三嫂的双目睁圆了，呆滞地看着大女儿，手在不停地抖嗦两个闺女，一齐扑上来，一人握住母亲一只手，哭着唤:

&ot;妈!妈妈……&ot;

好儿双膝跪在母亲脚前，又哭又说:

&ot;妈!是我气了妈!妈，我不瞎说啦，好妈妈!我负你一片心……&ot;好一会儿，三嫂才缓过气来她奋力忍住悲怆，双手捧着好儿的泪脸，苦心地说:

&ot;孩子，妈从小教你们在苦中过日子咱人穷，身上的骨头一块也不少啊!

千万不能想到死!好儿，你听话，过门去，老老实实和男人过日子，丧良心的事一点干不得你常来家，你爹你妹也常去看你……好孩子，你听妈的话啊!&ot;不等女儿回答，三嫂疾步出门，将两眶热泪，洒在雪地里

子夜过后，风声消失，雪还在沙沙地落北山的峭壁上，传来一阵山鸡的惊叫声

好儿见身旁的桃子睡熟了，她轻轻起身，从针线盒里摸出剪刀，心里说:

&ot;我生不能成心上人的人，就死为心上人的鬼吧!&ot;剪刀刚要向咽喉上刺，她又住了手她怕惊动了妹妹，吓着她好儿把被边给桃子掖了掖，悄悄来到院子她面朝北屋，双膝跪在积雪里，悄声道:

&ot;妈，爹!闺女对不起双亲，你们白生养我一场阿女死是死了，身子像雪一样洁净……&ot;

&ot;吱吱格格，吱吱格格……&ot;屋里传出机杼声

好儿握剪刀的手停在胸前，心想:

&ot;妈二十多年，黑白不闲，像织布机，变老l『，这会准是为我织嫁衣裳!

我死，她会痛断肠……不，不能在妈跟前死家里院子是干净的，雪是白的，我把血留在这，全家人会心疼一辈子……这白雪，留着小菊妹妹堆雪人吧!&ot;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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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儿双脚冻麻，身子彻骨的寒凉她艰难地回到厢房她那纤细的手里的冰冷的剪刀，竟不知该放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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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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