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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桃子观察了一阵，正要回身进去，有人粗声叫道:

&ot;共匪娘娘!你在等男人回家?&ot;

山菊花

-273-

坏地瓜于之善带着三个兵，从街里走来，冷沉沉地笑着桃子没有吱声于之善他们进了院子，四下打量坏地瓜用手中新换上的文明棍，指着桃子说:

&ot;逃犯石匠于回来没有?你家窝藏外人没有?&ot;

桃子心里一松一紧:松的是震海没有落进敌人手里;紧的是敌人来搜三子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坐到屋门口靠墙的石条上，说:

&ot;俺的话你信?你们来了这些人，进屋搜吧&ot;

坏地瓜犹豫了一下，领着三个兵进到屋里桃子欲起身跟进去，一想又坐下来她听着敌人在屋里把盆盆罐罐乱摔的声音，心咚咚地跳，把怀里的孩子使劲地抱着几个兵在屋里骂:

&ot;穷家，没一样值钱的东西……&ot;

忽然，坏地瓜说:

&ot;这棚子倒是新做的……&ot;

桃子伸手把身边的铁水筲扒下地，咣当一声，竹青猛受惊吓，尖厉地哭喊起来

三个兵跑出来，坏地瓜手抡着锅盖跟在后面

&ot;怎么回事?&ot;一个兵问

桃子站起来，不理睬敌人，哄着孩子说:

&ot;噢，噢，好乖，别哭!妈净吃糠菜，没奶饱你!噢噢，别哭!妈吃苦菜，奶汤也苦，你不愿吃!哎呀，别哭啦!谁让你生在穷家啦?妈没有好东西吃呀，就是有，也架不住老鼠多，好的要拉走，破破烂烂也不放过……&ot;到这时，坏地瓜和三个兵才听出话音

&ot;你姥姥的，嘴干净点!我不是傻瓜，听得出你指鸡骂狗……我不稀罕这破玩意!&ot;坏地瓜把锅盖摔了出去，朝桃子腰上抽了一文明棍

竹青哭得更甚桃子大声地说: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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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别哭，哭有么用!人家打你妈，你有力气护吗?你想一块遭殃吗?快老实呆着，他们一会儿就走啦……&ot;

三个兵不耐烦呆下去坏地瓜嗤了一声带着疤痕的朝天鼻，抖出威风说:

&ot;你少拿孩子出气!石匠媳妇，我谅你吃了豹子胆、老虎心，也不敢在我于之善鼻子底下窝藏姓共的实话告诉你，石匠于做了刀下鬼啦!共产党害你当了寡妇，这下你该和他们结上仇了吧?&ot;

&ot;蠢东西，才还说来抓他，又说他这个!&ot;桃子心里骂道，却装出悲痛的样子，抹着眼睛说:

&ot;还求你开恩，让俺去把他的尸领家来&ot;

&ot;这个……&ot;坏地瓜一时没词了，&ot;哼!想的倒好……走吧，弟兄们!&ot;三个兵边往外走边骂骂咧咧地说:

&ot;倒是真够穷的&ot;

&ot;白忙活一趟&ot;

&ot;连颗鸡毛也不见……&ot;

坏地瓜走到院门口又转回来，拎起那只铁水筲，洋洋得意地向外走着说:

&ot;哼，你穷，你苦，拿你东西，你活该!&ot;

桃子见敌人去远，抱着竹青往屋走她边走边亲着哄孩子:

&ot;啊，妈的心，还怕不怕啦?啊，妈的肉，还哭不哭啦?啊，妈的好闺女!妈亲亲就好啦!妈孩子，别恨妈吓着你啦，跟妈一块，恨那些不是人的人!妈的好闺女，妈的好孩子，妈的好心尖!听懂妈的话?知道妈的心?别哭啦，坏蛋败啦，咱胜啦!和妈一块笑吧!笑啊，你笑，笑一笑，笑啊……&ot;刚满周岁的娃娃，自然是听不懂这一切的但在她妈妈的温暖的怀抱中，享受着热烈的亲吻，望着她已熟悉的慈爱的笑脸，咧着刚发出两颗小牙的小嘴，笑了孩子笑了，桃子更笑了母女俩敞快地格格地笑出声了!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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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空中却传来抽泣声桃子一怔，忙把竹青放到炕上她端着灯，上了炕，踏着半截的壁台，那半个身子就伏进棚子里她见三子在抹泪水，一愣:

&ot;怎么啦，伤痛?&ot;

这强硬的汉子，唏嘘着说:

&ot;我心疼!嫂子，你真……&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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