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檀星也笑着嗯了一声。
大叔人长的颇具福相,一双笑眯眼,耳垂又厚又大:“明年得带着男朋友一起来看亲人了,不然你的亲人肯定还会操心。”
季檀星不好意思道:“这事得看运气和缘分。”
而她一向运气都很差就是了。
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季檀星抱着花往里面走了十来分钟,林林总总的墓碑在常人眼里看着有点阴森,但在季檀星的眼里反倒带着一点迫不及待。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妈妈说话,想要告诉她这一年来发生的新的事情。
林淼是因为突发疾病去世的,去世的时候才三十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漂亮温婉的时候。
季檀星神情平静的找到老地方,然后顶着冻通红的耳尖慢慢蹲下,用手指擦了擦林淼微笑着的遗像。
她看起来是那么温柔美丽,满足了季檀星对于母亲和亲人的一切想象。
季檀星放好花束一时间没说话。
她在努力挖掘那些七岁之前的已经久远的记忆,试图以此来拼凑出林淼的音容笑貌。
空气安静几息,只有风吹着奠纸花的声音在响。
季檀星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在靠着回忆生活,十七岁之前靠着回忆纪念母亲,十七岁之后又靠着回忆来想象谢十三在世界的哪里。
“妈妈,今年的我会收到新年礼物吗?”
季檀星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小声道,“以前每年过年,你都会给我准备礼物,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收到啦。”
她自言自语了半天,说到了工作上的趣事和成绩,又说到了和殷罗的搞笑乌龙,她攥了攥冻僵的手指最后道:“您还记得我十七岁和您说过的谢十三吗?”
“我最近又想起他了……我好像一直都有在想他,开心了想,难过了也想,偶尔会幻想他某天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再带着我玩管着我吃药……有时候我都在思考,将那个相机让谢十三拿走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季檀星在冷风中吸了吸冰冷的鼻尖:“因为把所有东西都塞给了他,又没有想到会失去了他,这些年,一个人靠着模模糊糊的回忆过的好辛苦啊。”
季檀星的确是一个会调节自己情绪的人,至少在别人眼中她总是不会让人太担心。
但有些时候,不经意就会发现细致伪装的温墩皮囊下,是一个已经不堪重负摇摇晃晃的脆弱灵魂。
季檀星很想每天晚上都安安心心的睡觉,而不是总是要将窗户和门缝留出来,以确保自己在紧急时刻能够呼救或者逃出去。
她也很想每天都好好吃饭,但一个人有时候连燃气灶都不太想开,只凑活一顿是一顿。
季檀星絮絮叨叨的和林淼说了而很多话,临走的时候她悄声道:“爸爸是个大笨蛋,我永远也不想原谅他。”
留下了祭奠的东西,季檀星裹着羽绒服走在寒风中,去赶墓园最后一趟通往市区的公交。
值班的大叔远远的和她道:“我看人面相很准哦,你这个小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前半生活的安逸,后半生也会活的安逸,明年带着男朋友来看你的家人吧!”
季檀星也学着谢十三的模样往背后洒脱的挥了挥手,她虽然一个字也不相信,但仍然礼貌又带着笑意的道谢:“承您吉言,元旦快乐。”
……
回到海渡花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九点,小区里上了年纪的原住民多,没有年轻人那么闹腾,很多早早都已经睡下了。
偶尔有几个小子在楼下的沙池里玩,没多久也被父母叫回了家。
季檀星呼出一团团白雾,尖俏的下巴埋在毛茸领子里,手揣在兜里默默上楼。
不知道怎么的,三楼到四楼的感应灯坏了,季檀星在二楼跺了好几次脚不见动静,只好认命的摸黑往上爬。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听见楼底下的防盗门又响了一声,好像是住户回来了。
她心情不太好,不想与旁人碰见,便气喘吁吁的加快了脚步。
但身后那个人的脚步好像比她还要快,就像是跑上来的一样,季檀星不喜欢这种急促的声音,快速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却在拉开半扇门的那一刻,眼睛余光看到上来的人肩膀上扛着一个水桶。
不是住户。
季檀星觉得这人稍微有点眼熟,半只脚踏入家门的时候才想起他好像是上次送错了门的水工。
正要准备关门,沉重水桶忽然就咕噜噜的滚了过来,刚好支住了她的大门。
动静有点大,季檀星手下意识的一抖,她抬头尽量语气平稳道:“我家没有订水。”
送水的男人踏上最后两层阶梯,蓝色的送水帽下面一双尖细的眼睛笑起来:“我当然知道小姐没有订水啊。”
季檀星皱眉:“那你——”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推进了客厅内,季檀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甚至还带着刚才的迷茫。
“送水工”随意将水桶踢到一边,紧随她其后的踏了进来,肮脏的鞋子在刚打扫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了泥水的痕迹。
“……妈的,这么好的目标居然跟了三次才跟上,”他语气阴沉又诡异,“我说小姐你运气可真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都能和上一次一样幸运?”
季檀星倒在地上神色空白,细看之下,她的身体有点异于常人的僵硬和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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