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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刘坤一却是个谨慎人，他对高士奇并不知晓多少，不想随便开口说话。没想到皇上问话了：&ldo;刘坤一，高士奇是你詹事府的，怎么不听你说话？&rdo;

刘坤一奏道：&ldo;高士奇新入詹事府供奉，臣对他知之不多，不便多言。臣会留意这个高士奇。不过说到头名会元，等他现了真身，他的书法兴许也是一流，都说不定啊！&rdo;

索额图见刘坤一不肯做顺水人情，心里很不高兴，自己硬了头皮道：&ldo;回皇上，这高士奇臣倒认识，学问也还不错，只是不会考试。&rdo;

皇上笑笑，说：&ldo;这是哪里的话？朕的这些臣工，多由科举出身，他们莫不是不过只会考试？&rdo;

索额图忙跪了下来，说：&ldo;臣失言了，臣知罪！&rdo;

皇上仍是笑着，说：&ldo;朕不怪你，朕今日高兴！不过这高士奇的字，朕倒是喜欢！&rdo;

皇上只是随口说的，索额图听着却像窥破了天机。他想祖泽深说高士奇必定发达，也许真是说准了。索额图从此更加相信祖泽深的相术，也越发暗助高士奇。

皇上开始读阅，大臣们都退了下来。过了两个时辰，皇上宣臣工们进去。卫向书见皇上面带喜色，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皇上笑道：&ldo;天下好文章都在这儿了！&rdo;

卫向书笑着奏道：&ldo;皇上，应是天下俊才都在这里！&rdo;

皇上望着卫向书点点头，说：&ldo;卫向书说得对，朕桌上摆着的是天下俊才！好，速发杏榜，贡士们正翘首以盼呢！来，启封吧！&rdo;

卫向书弓身上前，先开启皇上点的会元试卷。哪知弥封一开，露出的竟是陈敬的名字。站在下面的臣工们还不知道是谁，皇上早大声说道：&ldo;居然是陈敬！嗬，居然是陈敬！真是老天有眼哪！那日要不是朕想着去贡院看看，岂不就误了他！&rdo;

卫向书弓身退下，同大臣们一起跪着，高声贺道：&ldo;臣等恭喜皇上，乾坤浩荡，士子归心！&rdo;

皇上哈哈大笑，连声喊道：&ldo;快传陈敬！朕要马上见见这位陈敬！&rdo;

大臣们这才面面相觑，然后望着索额图。索额图脸上顿时汗流如雨，惶恐奏道：&ldo;皇上，陈敬他还不知下落呀！&rdo;

皇上微微一笑，道：&ldo;明珠，你去把陈敬找来！&rdo;

明珠领旨而去，索额图被弄得莫名其妙，站在那里直发愣。

长安街外的龙亭里观者如堵，原来礼部把杏榜飞快贴了出来。头名赫然写着陈敬的名字，没多时有人见下头还有个陈敬，只道今年硬是奇了，中了两个陈敬。大桂同田妈正好上街买东西，听得四路都在说放榜了，巧的是今年中了两个陈敬，有个陈敬还是头名。田妈便拉了大桂要去长安街亲眼看看，大桂却说不如回去报信，反正陈公子已经中了。

田妈见街上正好有人在说这事儿，便上去问话：&ldo;大兄弟，您说陈敬中了？&rdo;

那人打量着田妈，道：&ldo;是呀，中了两个陈敬！您是陈敬他娘？那就恭喜您了！您要是头名陈敬的娘，就更加有福气了！&rdo;

大桂就拉了老婆说：&ldo;快回去报信去！&rdo;

一路上两口儿只说头名肯定就是我们家这位，看他那样子就是状元的相！回到家里，田妈容不得大桂插嘴，直道恭喜陈公子中状元了，便把街上听来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陈敬还在那里怔怔的，李老先生却早拍手称奇了：&ldo;中了两个陈敬？这可是亘古未有啊！&rdo;

陈敬脸上微露喜色，想一想又叹息起来，说：&ldo;头名肯定不会是我。监考官故意刁难，时刻打扰，我能把考卷做完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头名？落下个三甲就不错了，同进士。&rdo;

田妈却说：&ldo;我猜头名状元肯定是陈公子，看您这福相，跑不了的。&rdo;

李老先生笑道：&ldo;田妈，托你吉言，保佑陈公子中个头名。可这回头名还说不定就是状元，要过了殿试由皇帝老子钦点了才是状元！&rdo;

田妈一头雾水，只道：&ldo;我哪知道这个，只当放了榜，头名就是状元哩！&rdo;

月媛听了大人们的话，自然喜不自禁。

正说着，听得有人敲门。大桂跑去开了门，随他进来的竟是明珠，他后头还跟了几个人。陈敬唬了一跳，却见明珠笑笑，高声喊道：&ldo;新科会元陈敬听旨！&rdo;

大伙儿都怔住了，木木地望着明珠。明珠又笑笑，喊道：&ldo;新科会元陈敬听旨！&rdo;

陈敬这才听清了，问道：&ldo;真的？&rdo;

明珠哈哈大笑，道：&ldo;假传圣旨，谁有这个胆子？又不是戏台上！&rdo;

陈敬这才知道跪了下来，李老先生也忙跪下，又招呼月媛跪下了。大桂跟田妈见这般场面，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明珠宣道：&ldo;皇上口谕，传新科会元陈敬觐见！&rdo;

陈敬领旨谢恩完毕，明珠请他快快起来进宫去。陈敬朝明珠拱手道：&ldo;陈敬能有今日，多谢明大人周全！&rdo;

陈敬谢过明珠，走到李老先生面前，矮身而跪，拜道：&ldo;多亏前辈的照应，感激不尽！&rdo;月媛不晓事，只是望着陈敬抿着嘴巴笑。李老先生忙拉了陈敬起来，嘱他快快进宫要紧。

陈敬跟着明珠进宫去了，月媛满心欢喜，说：&ldo;爹，陈大哥真是了不起，提着脑袋去考试，又有人捣蛋，还考了头名！他自己还不相信哩！&rdo;

田妈这时才从屋里出来，说：&ldo;贺喜老爷，硬是从天上掉了个状元到家里来了！&rdo;

李老先生大笑起来，说：&ldo;田妈我说了，陈敬他还不是状元。&rdo;

田妈却说：&ldo;这皇上着急的要见他，还能不是状元？等着吧！&rdo;

因怕皇上久等，明珠同几个侍卫领着陈敬策马飞奔。没多时就到了午门外，下马小跑着进宫去。陈敬顾不上观望宫里景色，只低头紧跟在明珠后头。小跑会儿，明珠忽然慢了下来，说：&ldo;陈兄，前头就是太和殿，皇上在里头等着。咱们慢些走，缓口气吧。&rdo;

陈敬这才抬头看看，但见太和殿矗立在前，堂皇得叫人不敢大口喘气儿。陈敬心跳如鼓，却赶紧调匀气息，不紧不慢拾级而上。

爬上太和殿前丹陛，便有太监碎步跑了过来，同明珠点头招呼了，朝陈敬轻轻说了声：&ldo;随我来吧。&rdo;

只听着太监这说话的声气，陈敬立马感觉这周遭静如太虚。宫中礼仪明珠在路上早粗粗教过了，陈敬弓身上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道：&ldo;臣陈敬叩见皇上！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皇上却是哈哈大笑，道：&ldo;这宫中礼仪还没有教习，你就全会了。是在乡下听戏学来的吧？&rdo;

大臣们见皇上难得这么高兴，也顾不得失体，都窃笑起来。陈敬惶恐不已，正经回答道：&ldo;臣言由心出，对皇上的爱戴敬仰之心，不用学的。&rdo;

皇上听了这话甚是欢喜，道：&ldo;好啊，朕看你少年老成，人如其名，好个敬字啊！&rdo;

卫向书上前奏道：&ldo;启禀皇上，奇的是本科有两个陈敬都中了贡士，还有个陈敬，顺天府人氏，中的是贡士一百二十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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